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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他后背被划开道口子,鲜血浸透青布衫,却仍回头对她笑,唇形在说“别怕”
。
忽然,她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桃儿,若遇沉渊沈氏,便将心交给他——他若负你,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而此刻,她终于明白,所谓“共生契”
,从来不是枷锁,是跨越生死的信任——就像他掌心的砚纹,与她后颈的桃印,天生就该严丝合缝,天生就该彼此守护。
第一百六十四章:影魔现形
申正三刻,城隍庙戏台的梆子声敲得人心慌。
苏桃攥着沈砚之给的槐木符,混在看戏人群里,鼻尖萦绕着香火味与劣质脂粉气。
台上唱着《钟馗捉鬼》,钟馗的鬼脸面具被油彩涂得狰狞,却不及台下穿马褂的男人眼底阴鸷——那是福寿堂二当家,袖口绣着的曼陀罗花,比昨夜三姨太的更鲜艳。
“苏记者好雅兴,竟有闲心听戏?”
二当家摇着折扇走来,扇面上画着枯骨牡丹,“你父亲当年也爱听这出,可惜他没福气,只能在地下听鬼唱戏。”
他指尖划过她围巾上的焦痕,语气里带着恶意的调侃,“听说你和沉渊侦探社的小沈走得近?那小子表面正经,骨子里可是沾过血的——当年他爹替你爹挡刀,血流了半间屋子,啧啧,场面可惨了。”
苏桃强压下反胃感,想起沈砚之锁骨下的刀疤——那是替父亲挡影魔留下的,而二当家口中的“惨”
,怕正是言魔刻意散播的谣言。
她忽然看见戏台角落的沈砚之,他扮作卖糖画的摊主,指尖捏着糖勺,却在看见她时,悄悄在石板上画了朵槐花——是“小心陷阱”
的暗号。
梆子声忽然变调,台上钟馗面具裂开,露出底下小厮阿顺的脸——他竟没死,脸上缠着绷带,眼中泛着黑雾。
“苏桃!”
他忽然嘶吼着冲过来,手中匕首对准她心口,“你爹害死我全家,我要你偿命!”
人群尖叫着散开,苏桃却在匕首刺来的瞬间,被沈砚之拽进怀里,他转身替她挡住刀锋,却在低头时,对她眨了眨眼——袖剑早已藏在袖口,刀锋触到的,不过是他特制的铁皮护心镜。
“阿顺,你被言魔骗了!”
苏桃趁机掏出父亲手札,翻到画着阿顺全家的那页,“你爹当年是替我父亲送情报,被福寿堂灭口,真正的凶手是言魔!”
她指尖划过纸上的曼陀罗花标记,忽然想起沈砚之教她的“破邪法”
——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标记上。
血珠渗入纸张时,阿顺眼中的黑雾竟退去几分,露出迷茫神色。
二当家见状,忽然敲响戏台边的铜锣,锣声里混着尖锐哨音,竟是在召唤影魔。
戏台顶的瓦片纷纷震动,黑雾从房梁渗出,凝成巨大影子——那影子有三个头,分别是苏桃父亲、沈砚之,还有个陌生男人的脸,正是手札里画的“言魔本体”
。
“苏桃,你看看你信任的人——”
影魔的声音混着三个人的语调,震得她耳膜生疼,“沈砚之的父亲,当年收了福寿堂的鸦片红利;你父亲,为了查案害死阿顺全家;而我,不过是替天行道,让你们这些‘正义之士’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幻象再次袭来,苏桃看见沈砚之穿着福寿堂的华服,亲手将父亲的调查手札扔进火里,而他转头对她笑时,嘴角沾着血渍——那是她的血。
“不是真的……”
她踉跄后退,却被沈砚之牢牢抱住,他掌心的砚纹贴着她后颈的桃印,淡金光芒渐渐驱散黑雾:“记住,影魔只能放大你的恐惧,却改不了事实——你父亲的手札在你手里,我的刀,也只会为你出鞘。”
他忽然掏出半枚玉佩,与她手中的合为一体,玉佩中央浮现出“沉渊”
二字,正是沈家祖训“沉心守道,渊清玉絜”
。
影魔发出不甘的嘶吼,三个头颅忽然化作无数细碎影子,钻进看戏人群里——被附身者纷纷红眼,举着身边物件朝他们冲来。
“保护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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