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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重新上路时,驼五爷忽然说:“放心,我的驼我知道,只要她不离开驼,驼就能把她带回来。”
“真的?”
于海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希望,惊喜地盯住驼五爷。
驼五爷避开他跳跃的目光,冲空旷的大漠吼了两嗓子,唱:“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有希望,驼铃响过的地方就有歌唱,我心爱的阿拉依姑娘,不会抛下我远走他乡。”
这是多么熟悉的歌呀,每一个进疆战士,都被这歌熏染过,陶醉过,激励过。
现在驼五爷唱出来,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驼五爷是汉族人,老家在内蒙古一带,他唱这歌绝不是赞美爱情,他是用歌声带给于海信心。
于海轰走那些悲暗的想法,抖抖精神,他从驼五爷的镇定里得到一丝宽慰,是啊,我心爱的阿拉依姑娘,不会抛下我远走他乡。
可是走着走着,他忽然扯起嗓子,冲望不到头的大漠吼:“有本事你就把我们全吞掉,你个黑了心的,吞走一个姑娘算什么英雄?!”
这声音有点像狼嗥。
大漠一下静下来,极静。
只有驼铃不倦的声音。
谁的心都沉甸甸的,没有人知道,接下去还会发生什么。
又是两天后,驼队终于到达红海子。
望见营地的一刻,于海心里腾起一股浪,这是出征者常有的心情,每每跟战友会合,总会有别样的东西生出来。
罗正雄老早就等在沙梁子上,看见于海,兴奋地扑过去,两个人紧抱在一起,用身体传达着内心想要说的话。
红海子腾起一片欢跃。
“我把万月丢了。”
于海说,声音里有股深深的自责。
罗正雄嘿嘿一笑,捣了于海一拳。
于海感觉有点怪,不解地瞪住罗正雄。
罗正雄指着远处的方向说:“你看。”
这一看,于海惊了。
铺满果果刺的沙岭上,万月背对他们而立,她的身姿曼妙,颀长,宛若一枝风中摇曳的野玫瑰,盛开在果果刺中。
夏日的果果刺,尽情地喷出一岭的黄花,染得沙梁子要醉。
风一吹,沙岭摇晃起来。
“她怎么……”
于海惊得说不出话。
“她比你们早到了一天。”
罗正雄说着话,牵过驼,引于海往营地走。
他脸上并没太多惊诧,好像万月的失踪并不是件值得惊诧的事,倒是于海,脑子里怔然着,这真是太意外了,万月她?他一边走,一边不住地往回望,那依风而立的影子,似乎勾起他什么心事,可他又的确不是一个有心事的人。
夏日的沙漠里,因了万月的出现,再次激起一片欢悦。
于海心里,却无端地多出些什么。
宿营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
两支队伍会合后,罗正雄对地窝子重新做了一番分配,由于万月坚决不睡地窝子,只好在炊事班边上为她搭了座简易帐篷,没想杜丽丽也想挤进去,让罗正雄狠剋了一通。
杜丽丽撅个小嘴,暗骂罗正雄偏心,凭啥要给新来的女兵搞特殊?炊事班另一侧,是向导铁木尔大叔和女儿阿哈尔古丽的帐篷,向导们是从来不睡地窝子的,走到哪,都有他们自带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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