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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区域附近,极富生活气息,其实就是乱。
三教九流的留学生,大专院校的大学生,各种游览观光的游客,卖烧烤的,卖烧饼的,卖切糕的,卖保险的,传单的,站街女……各色人等,把本来不宽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机动车、电动车、三轮车、自行车基本不按套路出牌,只管横冲直闯,唯我独尊。
满大街的小广告和牛皮癣,一年365天不断翻修的道路,整天嗡嗡噼噼啪啪电钻电锤的声音,还有这宇宙中心的天价学区房,所有的畸形奇葩的产物,这里应有尽有。
那一片高校集聚区犹如北京腥臭的胃,什么东西都被嚼碎了扔那里消化不了,脏兮兮的撑得涨涨的感觉。
中关村那卖电子产品的中国最大的骗子集散地,弥漫着重金属标的混浊空气和塑料泡沫的廉价气息,居然被冠名“中国硅谷”
,我始终认为这是要让人真硅谷人笑掉大牙都不止的莫大讽刺。
北京申奥成功后,据说要整治,整治来整治去,乱象丛生,不见改观。
德意志哲学家康德在《实践理性批判》说:“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
到北京后,时常在落寂的夜晚抬头仰望,只能看到女生宿舍的内衣内裤在凌乱的风中如彩旗飘飘,再无星光相伴。
一出校门,到处乱糟糟一片,少有人能在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中产生仰望星空的念想。
太阳西沉,昏黄的路灯遮盖了视线,人造之光犹如锅盖笼罩在城市上空,锁住了视线,视线的局限把想象力限制在了钢筋混泥土之中,内心逼仄不堪。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两眼无神,眸子里没有深邃的彼岸。
记得以前在镇上只要不是阴雨天,一抬头,天似穹庐,挂满了星辰。
山野清风,何等逍遥。
我想,这是现代文明对人的异化。
所谓仰望星空的情怀,说多了矫情。
说简单点,就是暂时离开柴米油盐,去思索上帝、自由、灵魂等自然的事物。
接通宇宙神思出游,暂时放弃俗世的纷纷扰扰,对于我来说举足轻重。
我不知道康德那些人为什么摆脱了神学想要仰望星空,在学校的诗歌朗诵会上,一个朋友站在高高的讲台上,战战巍巍,几欲摔下来,他说:他们都是世俗的“逆贼”
,是凡人仰望的图腾。
康德和许多伟大的德国学者一样,一生穷**一枚,但生活得自我、平静、自由、正义。
他虽穷,但从不欠人的一分钱。
他曾说:“当任何人敲我的门时,我可以永远怀着平静愉快的心情说:‘请进。
’因为我肯定,门外站着的不是我的债主。”
能说出这句话的人,行为和内心定然无懈可击,那种生活的境界让现代人望尘莫及。
那一晚我和付文心窝在图书馆的角落讨论星空这些文艺绉绉的话题,她问我是否还记得高考之后在燕子塔上那次仰望星空。
我说我当然忘记不了,可惜没有遇到女鬼,不然我就当场将她降服。
说完我嘿嘿淫笑。
她骂我坏蛋。
象牙塔的可贵之处,或许是能暂时保留一丁点儿理想主义,玩味学生时代的最后癫狂。
等到几年后直到进入社会熔炉,灵魂的毛孔从头到尾被猥亵**个透,到时只能闭上眼睛享受被蹂躏的痛感和快感。
我和付文心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关系,在一起无话不谈,聊电影、小说、学校的八卦。
我们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界限,仿佛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在一起玩不涉及成人世界的杂七杂八。
我们每周都会约在学校的电影院看场电影。
文科大学的电影院的诡异之处在于它的位置——食堂三楼,每当电影开始我们途经食堂一层和二层去往三层时,常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人——一对对情侣坐在阴暗的角落嘴对嘴喂食,特别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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