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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扬的信中提到,预备正月下旬入京,京中征粮诸事处理完毕,二月中下旬便要动身去西北。
既然定了与方青梅入京,眼看天气日渐暖了,北上的河道也渐渐畅通,周寒便告知了家中诸位长辈,要回京中找李涵珍先生复诊腿伤。
周老太太与周夫人颇依依不舍:
“不如写信请这位李先生南下来吧?你们也好在家中多待一阵子。”
周寒对祖母和母亲笑道:
“祖母可是忘了?二月中便又是老福王爷的寿辰了。
怎么也要赶在前头去这一趟,为老王爷祝寿。”
周老太太这才松了口:
“那你们一路上可得小心着点。”
周毅倒想的更多:
“你这趟去,也该想着让你伯父引见几位老师,指点着应考了。
去年因为腿伤了耽误了一年,既然如今都顺顺当当了,也已成了家,是时候该安下心来读书了。
莫要辜负了你祖父当年对你一番期望。”
周寒恭恭敬敬应一声:
“是。
我都记下了,父亲放心吧。”
然后方青梅写信给徐扬告知了一声,二人便收拾行装带上赵睿,又登上回京的船。
因比预计的时候走的早了四五天,又是自家的船,二人路上便也不急。
两人这是头一次一起坐船入京,周寒于这一路颇为熟悉,何处有何风景,何处有何吃食,何处又有何典故,他都一一同方青梅和赵睿娓娓道来。
遇到热闹的地方便停了船,三人下去沿着河岸走一走看一看,因此这一路走的十分悠哉。
倒把赵睿高兴的坏了:
“这一路走的,比来的时候可值了。
沿途好吃的好喝的,可是一样都没落下。”
周寒便笑道:
“你也别光惦记着吃喝。
这一路讲给你听的风俗典故,好歹往心里去些。
省的回去王爷考问时一问三不知,只怕又要罚你跪了。”
不知道是因为赵睿在旁周寒有所收敛,还是别的缘故,方青梅觉察自离开扬州——确切的说,是自打定了北上的行程,周寒便不像前几日那样高兴。
两人似乎又回到去年在京城时的状态,周寒固然对她关心,眼神行止却委婉了许多,不像前几日的毫无掩饰。
她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却也难免几分失落:古人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诚不我欺。
也许是看出她心中的犹豫,周渐梅心中也渐渐淡然些了。
也许周渐梅对她,也并不是不可转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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