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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襄将先前所问问了,一时未问出什么来,庄头便道:“产妇的确未曾听说过,附近的庄子上也大都是看庄子的人常年住着,且还是害了一个身体健全的婴孩,听着也不太可能,这附近庄子上的人家,莫说主人家了,便是底下做长工的,生计也还算过得去,只要生下来没病没灾的,没道理会把一个好孩子丢弃了。”
吴襄眉头微拧,“若是见不得人的孩子呢?”
两个庄头面面相觑,“虽说是个女娃,比不得男丁,可小孩子有何见不得人的?且残害刚出生的孩子是损福报之事,寻常也无人会如此。”
吴襄眉头紧皱,沉吟片刻道:“眼下先如此吧,若是想到了什么,可来官府回禀,这几日我们还会再来查访。”
两个庄头应了,林昭便令他们自行归去,见吴襄愁眉不展的,林昭道:“是否还有别的缘故?这附近人家多有些权贵之家,只怕也不好探访,便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秘,亦难问个清楚明白,这些下人虽是常年在此,可若旁人有心遮掩,也难发现端倪。”
这正是吴襄所想,他应声,又想着还有人等着林昭,便道:“公子且去吧,我们亦要去别处看看了,多谢公子,便不耽误你了。”
林昭笑着应无碍,又拱了拱手,方才朝着刚才那些人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吴襄望着他背影叹息,“真是不错,不愧是林侍郎的公子。”
薄若幽也点了点头,吴襄便道:“看来还是按照你说的,得细细查访,看看这过去大半年间,庄子上人员来往,衣食上的变化,别的不说,孕妇吃的食物和别人多是不同,食物不可能全是自家产的,总要采买,还有大夫之类的——”
“啊对,大夫!”
吴襄说着说着眼底一亮,“安胎药总是要的吧!”
吴襄立刻叫来身边几个衙差,“你们去四周问问,看看这附近有无药铺,医馆,先挑就近的问。”
衙差们散开去查问,吴襄又看了一眼薄氏别庄,转身与薄若幽离开,薄若幽掀开马车车帘道:“若要从大夫入手,排查的范围便极大了,京城内的大夫也不无可能。”
吴襄是在头疼,“这种明确线索少的案子最是难办,又不知要查访几月了,若能有所获便罢了,就怕时间拖得越久,越是无所获。”
薄若幽略一思忖,“还有那块裹布。”
吴襄看她,薄若幽道:“我虽不善绣工,可那绣纹却十分繁复,回京之后,我亦去过几家绸缎铺子,却未看见这等绣品,想来并非常见之物,不若回京城查问查问,看看都是哪些铺子在典卖那般绣品。”
吴襄一定神,“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东西我也瞧不出什么来,如今还在义庄放着,今日回京,我便令他们去查问。”
很快,去探问药铺医馆的衙差回来了,却说这附近只有一处药铺,吴襄立刻拍马前往,等到了地方,却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大夫在此,铺子内药材也并不齐全,多是附近的长工仆从,还有远些的村民前来抓药看病。
待问起安胎药,老大夫却摆手道:“安胎药多为滋补,我这里药材不全,若有人来抓药我也只是开个方子令他们去别处抓药,最近大半年,还无人来此问过安胎的方子。”
吴襄和薄若幽只得失望而归,这来来去去已用了半日功夫,眼看着日头已经西斜,吴襄留了几个衙差往更远些的村子走访,自己则带着薄若幽回了京城。
回京之时已经日落西山,吴襄还要去查问裹布之事,便与薄若幽在城门处分开,此行虽是无所获,可也算出城了一趟,虽不比那些鲜衣怒马踏青的少年男女悠闲,却也着实令她将连日来养病的郁气一扫而空,只是不曾想到会寻去薄氏的别庄。
今日不仅见到了大堂姐,连大堂哥都见到了。
薄若幽叹了口气,正兀自沉思着,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她狐疑掀帘,这么快便到了?
车帘掀起,却哪里是到了程宅了,马车被堵在御道之上,乃是一个绣衣使驻马在马车之前,见她掀帘上前拱手道:“薄姑娘,侯爷回来了,他要见您。”
薄若幽眼底微亮一下,“侯爷回城了?在何处?”
“正在侯府等您。”
黄昏已至,薄若幽看了眼天色,到底还是屈从了,马车顺着御道一路疾驰,两柱香的时辰之后停在了侯府之前。
阔别数日,侯府分毫未变,只是她今日进府的心境却大不一样,想到霍危楼那些言辞,她心底难有坦然,此行并非听令而来,倒像是为了赴约。
入了主院,福公公立刻迎了上来,嘘寒问暖一番,又见她颈子上痕迹淡了方才放心,“侯爷在书房,刚回来不过两个时辰,却得知你出城了,这才令人去等。”
薄若幽点了点头,待走至书房门口,却见宁骁和路柯一并从内走出,二人见她神色皆是微变,只路柯笑着与她问好,薄若幽应了声,等二人走了,方才缓步入了书房。
书房内只有霍危楼翻看公文的纸张悉率声,薄若幽脚步放轻了些,很快便看到霍危楼正在落笔写字,她一时驻足,目光温润的落在霍危楼身上。
“站在那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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