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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俯趴着看不清面容,却能凭借散着的长发和身段辨出是个女子,而她衣裙之上虽然染了许多淤泥,却还能看得清乃是明红之色。
遇害者又是着红裙的女子。
“薄姑娘,从那边阶梯下去。”
何畅指了指不远处的石阶。
薄若幽点头,守在外的衙差见到何畅有些诧异,却是不敢拦阻,而底下吴襄正在和衙差说着什么,一回头看到薄若幽,当即吃了一惊。
何畅机灵的上前,“吴哥,是大人让我带薄姑娘来的,薄姑娘要来验尸。”
吴襄上下打量薄若幽一瞬,“你倒很是勤快呀小薄,本来以为你昨日和侯爷走了,得过个几日才能见到你呢。”
薄若幽失笑,“吴大哥莫要打趣我了,既到了衙门应卯,我自然不会轻慢的,眼下哪般情况?”
吴襄语声一肃,“这岸上是一处酒楼,靠着河堤是一处行人窄道,平日里大部分人会选择走在前面,今晨酒楼中的小厮来此倒水的时候发现了她。
人已经死透了,身上有外伤,死因还不明,适才过来已叫人去周围查问,却还未出谁家姑娘不见了。”
薄若幽点了点头便开始挽袖子,尸体腰部以下全部浸在水里,衣裙上满是淤泥,发丝胡乱的堆在颈背之上,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脚皆成青白之状,乃是被水泡的久了。
薄若幽掏出护手戴上,就地验看起尸体来,一边验看一边问:“来的时候,可在河滩上发现脚印?”
吴襄摇头,“不曾,发现尸体的小二害怕,也未敢下来,后来人虽多,却也没有人敢下来探看的。”
薄若幽应了一声,便凝眸不再言语,她专注的验尸,不管身边衙差在说什么,也不去看案上百姓对她的指指点点。
吴襄在旁看着,莫名觉得此刻的薄若幽有些震慑人心之感。
“寻常溺死之人,因男女骨盆不同,男子多为俯趴,女子多为仰面,她此般俯趴着却有些奇怪。”
薄若幽说着,先验看了一番才将尸体翻了过来,正面朝上,顿时露出一张年轻的女子面孔,因遇害不久,容貌并无太多变化,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模样。
面孔鲜妍,可此时却永远的闭上了眸子,一抹淤泥落在她苍白的鼻尖额头上,薄若幽抬手将那抹污泥擦了个干净。
薄若幽眉头微皱,死者身上衣裳并不散乱,除却鞋子少了一只外,手腕上的镯子,耳珠上的坠子都在,且看上去皆是贵重之物,而她红裙乃是上好湖绸,其上缀着精美绣纹,亦非寻常人家穿得起的,应当是哪家千金小姐。
薄若幽目光自尸体外表逡巡而过,又一眼看向死者被发丝挡住的脖颈,她伸手拨开头发,眼瞳微微一缩,死者颈部有一道青紫痕迹。
她倾身靠的更近些检查拿出紫痕,又自头脸往下朝脖颈细细查验来,很快,她断定道:“死因是被勒死,并非溺死,勒痕细,却颇为粗糙,有细碎的伤口和出血点,应当是用细麻绳之类粗糙绳索勒的,死亡时间应当是在前夜子时前后。”
薄若幽顺着脖颈往下看,死者衣衫襟口处是收紧的,可此处却有淡淡的血色氤氲着,一片暗红之色显得与别处不同。
若是在水里受伤,自留不下这等暗红,除非人还在案上便受了伤。
薄若幽眉头微蹙,身子一侧挡住了旁人视线,而后将襟口拉开了两分,拉开的瞬间,薄若幽面色变了,她忙又将襟口压好,以至于吴襄站在旁边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见她神色不对,吴襄上前一步,“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薄若幽沉着眉眼,默了默才低声道:“死者……心口处的一块皮肉被剥走了。”
吴襄听见这话神情就变了,加上义庄的那一具,这竟又是一具被剥走了皮肉的红衣女尸,是有人在短短半月内连害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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