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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若幽略一沉吟,“也不一定。”
吴襄只觉得头皮发麻,薄若幽便道,“我也理不清,只是早做判断未免先入为主了。”
吴襄闻言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也不必多想,这几日衙门到处走访摸查,早晚会找出凶手的,这些是我们的事你就不必管了,你此番验尸也算验尸完了,我会和孙大人说,此刻时辰已晚,你还是早些回去。
明日孙大人多半在衙门,你早些来面见便是。”
日头已经落下了天际,最后一丝霞光亦快要消散,马上就要天黑了。
薄若幽将尸体收整了一番,又去洗净护手,而后才准备离开,可朝外走的时候,她却看向另外两具尸体,“他们是因何而死——”
尸体之上盖着毡毯,虽然辨得清男女,却看不出更多痕迹了,吴襄指了指男尸,“这是从外地来做生意的商客,暴病而亡,他同行的友人给他买了棺材,过几日要跟着船南下送回老家去,暂时寄放在此。”
说完看向另外一具女尸,“这是个在河里捞起来的,仵作验过,是淹死的,至今没有人来报案也无人认领,便暂时放在此处。”
薄若幽蹙眉,怎又有一具女尸?
见她神色狐疑,吴襄便道:“此人多半是失足落水而亡,并非被谋害的。”
说着吴襄失笑,“你倒是真有两分仵作的样子,总想知道旁人是为何而死的。”
吴襄都这样说了,她便未曾多想,此时,吴襄好整以暇的望着她,颇为温和的问,“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薄若幽哭笑不得,“我姓薄,名若幽。”
“哦,若幽,好名字……”
吴襄敷衍的夸赞了一句,又问,“你说你有举荐文书,也不知是谁举荐你来的?我看你也不似一般人家的小姑娘,你家里父母为官?他们怎忍心让你做仵作?”
吴襄一改下午那凶悍模样,因比她年长许多,便以长辈口气一连串问了几问,薄若幽有些好笑,还是道:“我父母不为官,举荐我的人……是武昭侯。”
若要在衙门验尸,少不得要和吴襄多打照面,且看他模样,虽是粗莽了些,却是个豪烈之人,因此既然问到跟前,倒也不必一直隐瞒。
然而等她说完,吴襄却眉头高高扬起,“你说谁?武昭侯?”
薄若幽点了点头,一边招呼良叔一边朝外走,吴襄跟在她身侧,仍然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看到薄若幽人都要走到中庭了,他干脆抬手虚虚拦了她一把。
薄若幽便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吴襄蹙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你说是武昭侯举荐的你?”
此刻坤叔和另外两个衙差也跟着走了出来,听到此话,几人既是神色微变,薄若幽叹了口气,心知终究是要闹得人尽皆知了。
“是的,是武昭侯举荐的。”
她还是老实回答。
吴襄望着薄若幽,又看向一旁两个衙差,“你们信吗?”
那两个衙差面面相觑一瞬,齐齐摇头,吴襄一拍手掌,“是啊,你看,谁信,何况你与武昭侯是何关系?他怎会举荐你一个小姑娘呢?你是说的我知道的那个武昭侯吗……”
纵然他在京城当差,吴襄也觉得武昭侯是遥不可及的人物,可没想到今日来了个小姑娘,竟说自己是武昭侯举荐,那他当真是活见鬼了。
薄若幽有些无奈,“难道不是只有一个武昭侯吗?”
吴襄一脸的匪夷所思,可上看下看,薄若幽也不像胡言乱语之人,何况文书送到孙钊手上,是不是武昭侯举荐,他也有法子知道,她没道理说谎。
“可是……不是说……武昭侯不近女色吗?”
吴襄看着薄若幽的表情一下子变了,“莫非……你……”
薄若幽苦笑,“吴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吴襄仍然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薄若幽只好道,“是真的,我和武昭侯并无关系,只是——”
说至此处,薄若幽话语声忽而一断,因她目光越过吴襄肩头,竟然看到了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她眨了眨眼,一时间只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那一袭墨袍,声势迫人的站在义庄门口的人,不是霍危楼是谁?
我和武昭侯并无关系。
霍危楼万万没想到,他走进义庄之时,听见的竟是薄若幽在这般与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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