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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往事,越想越气。
张雅沁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抬起两指,捏压眉心。
正觉得烦闷窝火,耳听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抬起脸,笑容立马堆起来,“怎么这么晚过来?多操心?就你一个人,怎么来的呀?晚饭吃了吗?”
“噗——”
陆渺喷笑,“这么多问题,我要回答哪个呀?”
陆淳三个妹妹,就这个最小,比她这当嫂子的小了二十多岁,眼下大学还没毕业,奈何辈分高,虽说性子有点顽劣,人倒挺好相处,没什么心眼。
上头一个哥哥两个姐姐,陆渺是个天生不用操心的命,过往二十年,生活都堪称安逸潇洒。
也就今年,不怎么顺心了。
老爷子说了,念是自己老来女,从小对她有求必应,才养成她这般任性妄为的性子,半点儿没有女孩样。
痛定思痛,今年开始管教她,但愿为时不晚。
管教的第一项,便是经济制裁。
这世道,缺什么也不能缺钱呀,缺了钱怎么活?
逼得人大半夜还得借钱。
她在心里郁闷长叹,仰起脸又笑,“嫂子,陆川在楼上吧?”
“在呢,晚上回来了。”
张雅沁笑容亲热,“一回来就上楼了,没再下来,怎么,这么晚过来找他,什么事儿呀?”
“机密机密……”
陆渺打着哈哈,拔腿就往楼上跑。
时至九月,她还穿着紧身半袖和牛仔热裤,小腰细瘦,长腿莹白,跑起来很快,跟只兔子似的,三两下蹦上楼梯,再一两秒,整个人便窜上二楼。
身为陆老爷子幺女,她比兄长陆淳小了二十五岁,从小骑着他脖子长大。
借钱这事儿,找他其实完全没问题,可陆淳虽财大气粗,对上她却特别唠叨,比爹妈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渺不耐烦听人唠叨,一开始就没想找他借钱,而是盯上了陆川。
侄子有钱,当姑姑的,也只好折一折小腰。
九点多,陆川一般在训练室。
他出生那会儿,安城这边刚兴起跆拳道,等到他六岁,便闹着要去。
去世的嫂子性子温软,对儿子百依百顺,自然立马答应,将人给带去训练。
她那会儿上小学,放学后见到两个人的时候,嫂子眼睛通红。
一问才知道,小陆川在教练帮助下拉韧带,倔得没哭,人家在边上看,眼见儿子汗如豆大,哭得梨花带雨。
这事儿经了她嘴,后来在陆家传遍了。
每每家庭聚会,总有人拿这个打趣嫂子,她又羞又窘,脸蛋通红,还是小陆川蹦出来,气吼吼喊:“不许笑我妈妈!”
往事如风,一晃近十年。
陆渺站在训练室门口,怅惘地想,原来大嫂都过世快十年了。
“你怎么来了?”
陆川不经意间看见她,摘下拳套,迈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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