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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兵要背我走,我甩开他的手:"
老子当年跟三哥杀出血路时,你还在穿开裆裤!
"
话音未落,后心突然一凉——跟了我十年的副将陈望,把刀尖捅进了我铠甲缝隙。
倒地时我看见他哭丧的脸:"
陛下,南唐许了我娘活命..."
血沫子堵在喉咙里,我想笑。
多像我们老王家的做派啊,只是这回换外人看笑话了。
被押到金陵那日,李璟在玄武湖画舫上见我。
他拿金杯逗鱼,头都不回:"
朕听说闽地有首童谣,什么龙生九子,子子食父?"
我盯着他后脖颈,突然暴起撞翻侍卫去掐他脖子。
船身猛地一晃,我俩栽进湖里时,我死死咬住他耳朵:"
我们兄弟打架,轮不到你..."
再醒来时躺在死牢,左腿折了。
狱卒说李璟被我咬掉块耳垂,现在全金陵的大夫都在会诊。
我摸着墙上不知哪个囚犯刻的"
冤"
字,突然想起建州大牢里也有一模一样的刻痕——那年我斩了个贪墨的粮官,他临刑前瞪我的眼神,跟现在的我一模一样。
去年重阳,李璟突然把我提出去晒太阳。
他耳朵上裹着西域进贡的雪貂皮,看着不伦不类。
"
闽王好牙口啊。
"
他扔来个陶罐,"
你们闽地的骨灰坛,装你三哥四哥刚好。
"
我抢过罐子要砸,被他一句话定在原地:"
你闺女在我后宫挺得宠的。
"
那天我在太湖石上磕碎了陶罐,瓷片扎进掌心也没觉出疼。
李璟的笑声像夜猫子叫:"
你们王家男人死绝了,女人倒是活得滋润..."
我蜷在碎瓷堆里,突然想起二十四岁那年,在建州官衙后院栽的桃树。
不知道现在开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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