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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墨先生犹豫了下。
见状,昔芜斜他一眼闷闷说道:“该不会舍不得那点酒钱吧?”
墨先生忽然笑了起来,随手在空中一抓,隔空取来三支玉瓶。
他将那玉瓶子抱在怀里,冲昔芜浅笑道:“花姑娘,你应当知道,我这轻尝浅酌自挂上这牌匾以来,历来所买卖的也只有我怀中的这三种酒。”
“醉生梦死,前尘如梦,素昧平生。”
如吟诗一般说出这三个名字,墨先生一双美目半眯望向昔芜道:“想清楚了,你需要的,是那一种?”
想清楚了,你需要的,是那一种?
醉生梦死,醉生梦死,前尘如梦,素昧平生。
。
顾名思义。
昔芜伸出手,墨先生便注视着她那颤抖的指尖在前尘如梦与素昧平生那一青一白两支玉瓶子间游移不定。
最后,昔芜闭上眼睛,抬手握住那支撞在琉璃质地瓶子里的醉生梦死。
那支琉璃质地的瓶子,色泽绮丽,入手冰凉。
昔芜将它窝在手心,看着里面染出琥珀色的液体,缓问墨先生道:“这样,是不是就能够醉死过去?”
墨先生点点头,见昔芜拔了木塞便要将酒入愁肠,赶忙递了个同色的杯子给她。
嘱咐道:“就算你想要醉死过去,这酒也不是这么糟践的。”
昔芜不理他,空出一只手将他推开,赌气似的,一股脑地将那壶醉生梦死如数饮尽。
不同与初尝女儿红的辛辣,这醉生梦死味道辛凉,浓郁。
入喉间,似有暗香在周遭如藤蔓一般蔓延开来。
瓶子见了底,昔芜摇了摇,滴出一两滴。
带着哭腔哼了一声,便甩了酒壶,将脸埋进膝盖里。
瞧见昔芜这番模样,墨先生支着脑袋半卧于榻上,笑也不是,不笑亦不大符合他这些年的行事风格。
直到听到昔芜打了两个酒嗝,墨先生才抬了抬手指头戳了戳昔芜的小脑袋,几次之后见昔芜没什么反应,墨先生便起了身,将昔芜打横抱起,放到榻上。
又扯了条羊毛毯子出来给她盖上,寻思着别一会醒来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这一觉,昔芜睡的很安稳。
尚且拥有最后一丝清明的时候,昔芜就在想,若是她此番选择了素昧平生,日后会不是睡的更加安稳?
不过,这些也只不过是一时气恼,想想罢了。
她没有选择素昧平生的遗忘,是因为,她觉得那段感情是属于离渊同昔芜两个人的。
那一段感情,在昔芜的记忆里,是美好的。
是她不愿,也是没有办法抹去的。
而她没有选择前尘如梦用来回忆,只是因为她原本作为一个听故事的人,都觉得那一段故事对花璟来说太过残忍,她又有何勇气去面对花璟亲历的那一段过往?
终究她还是怯懦了,另可选择一醉方休。
就如同凤音说她又做鸵鸟的潜质,遇到不想面对亦或是难以面对的事情,若有一分可以逃避的,她决计不会选择面对。
睡不着,醒不来。
镜花水月,似梦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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