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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靖:“……”
“这扬州城的月色在我眼中同那长安城是不一样的。”
昔芜托了腮,察觉到身后离渊的气息,对着这这满满一轮明月,浅浅说道。
三个时辰,昔芜在心中算了算,这三个时辰怕是都在琅邪山上陪着叶绾茹呢?
月色清辉,染上了她并不算美丽的侧脸,却映照出好看的轮廓。
“为何?”
“就比如我脚下踩着的这些瓦片。”
昔芜侧首,笑得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抬脚动了动,故意踩得花花作响:“你瞧,这是泥瓦,就算上了色也还是泥瓦。
可长安城却不同,皇帝老儿奢靡着呢,就连这挡风遮雨的瓦片,都是七彩琉璃做的。”
离渊不禁笑了声,道:“不是说月亮吗?怎么又说到瓦片上来了?”
昔芜总是这样,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离渊觉得自己都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了。
“嗯……”
大概也是觉得这瓦片和月亮似乎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昔芜想了想,看了看离渊的眼睛,复有若有所思的抬头望了望月亮,昔芜道:“大抵是因为这处地儿的曲水款款,在我眼中扬州城的月色,更多的是一种小桥流水的江南味道。
而长安城的月色,虽是照彻繁华,落得一地霜华。
人来人往,却仍是感觉寂寞的很。”
“有时候,我一个人坐在那些琉璃瓦片上的时候就会想,那些帝王把房子修得这么漂亮又有什么用呢?”
顿了顿,昔芜吸了口气又道:“后来我渐渐想明白了,大抵是就连他们自己也逐渐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作茧自缚。
所以便给自己修筑了那些华美的宫殿,想着即便是做了那笼中鸟儿,也要让外面那些不明所以的觉得艳羡。
可是……笼子就算镶金翠玉……牢笼依旧……还是牢笼啊……”
说罢,她玉手一指,也不知指往何处,她道:“你看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可长安城里面的那些人呢……他们对你微笑,真的就是因着心中欢喜么?”
有的话,一旦说出来便收不住了。
昔芜也不知,自己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或者是自己这几日,究竟是怎么了。
最初那几年的回忆突然变得格外清晰,就连那一剑所带来的痛,现在回想却比以往更清晰起来。
她望向离渊,脚下是扬州城影影绰绰的灯火。
她说:“他死了。”
他自然知道,昔芜说的那个他是她初入凡尘时,遇到的那个男人。
这段过往,离渊早前便在七夜那儿或多或少听过些。
那时昔芜没有心,只觉得这个公子哥儿挺有意思,也欢喜和他在一块儿玩。
可是有一次,这个公子哥儿被一只狐妖缠上了。
狐族天生貌美,这狐妖化成的女子自然也是个绝色的人物,软言温语,纵是绫罗绸缎也难掩盖一身媚骨。
那时昔芜也没有别的意思,毕竟没有了一颗心,自然也没有了那些恼人的爱恨嗔痴。
只是她当那公子哥儿是朋友,见那公子哥儿每同那狐妖接近一次,便虚弱一分,昔芜知晓,那狐妖自是吸了他的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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