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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方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刻薄,摆摆手,“罢了罢了,今日便不罚你了,回头底下人又该说我苛待女儿了。”
她本就是想吓唬吓唬谢鸾,震慑底下人,并不想在谢栩面前留一个尖酸刻薄的形象,立威立够了,便命人将家法搬下去。
“日后若是再犯,就别怪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讲情面。”
接着又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说什么慈母多败儿,谢鸾是国公府嫡女,一言一行皆代表国公府的颜面,故而待她格外严苛些,若非对她寄予厚望,便由着她在府上自生自灭了。
上一世谢鸾就是听信了这些话,没日没夜地读书习字,以为这样许氏便能对她有所改观。
事实证明,她被女夫子训了,许氏会斥她读书不用功惹怒了夫子,她新学会了几个字,迫不及待地拿去给许氏看,许氏面上夸她两句,她便能高兴一整天。
直到她无意中听见许氏和夫子打趣,说谢鸣凤天资聪颖,一学就会,她也就只能笨鸟先飞了……
如今再回想起这些,谢鸾只觉得上一世的自己愚不可及。
许氏嘴不停歇说教,一旁的谢衔川插不进话。
主要还是碍于谢栩在场。
谢衔川从小就唬他这个父亲,在外人面前虎假虎威,一对上谢栩,便只能夹起尾巴,大气不敢出。
待谢栩和谢鸾离开后,谢衔川当即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母亲,那黑狸奴把娇娇害成这样,今日又在外头编排我和娇娇,你不忍心罚她,我去找她算账!”
“回来!”
许氏厉声喝止,三两步走上前挡在他前头,叹了口气,“你何时才能学会沉住气?方才你父亲不说话,你当他是不想管?我若是罚了鸾丫头,你父亲必定又要数落我。”
谢衔川攥拳不服气,“那黑狸奴凭什么……”
“她是你妹妹,一口一个黑狸奴像什么话?”
谢衔川抬头,“母亲,祖母和父亲维护她就算了,您也站在她这边?娇娇也是您养了十二年的女儿。”
许氏不想和这个没脑子的儿子说话,只嘱托他这些天安分待在府上,少出去惹事,末了又补了一句,“府上的姑娘姐儿大了,你也避着点嫌,若是被你父亲瞧见,又该赶你去书院了。”
谢衔川皱眉,“您从前可是一直嫌我在府上碍眼呢,怎么突然……”
“明儿娇娇进宫,你陪娇娇一同前去。”
谢衔川闻言愣了一下,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忽然想到什么,“那大哥呢?”
不怪他会多此一问,谢崇山身为国公府长子,行事又比他稳重,进宫这种好事向来轮不到他。
“明儿你大哥要陪四皇子出城打猎。”
谢衔川小声嘀咕,“我就知道,大哥没空,这种好事才能轮到我。”
许氏瞋他一眼,“你和崇山,泽儿都是我的孩子,母亲有什么好东西不想着你们哥儿几个?泽儿成日不着家,左右你闲来无事,在太后和公主面前露露脸也是好的。”
话虽这么说,其实许氏另有考量。
这些天谢鸣凤受了太多委屈,明儿进宫少不了要被刁难一番。
谢衔川和谢鸣凤感情好,许氏相信谢衔川能护好谢鸣凤。
然而不等谢衔川开口,外头便有人进来禀报,说谢鸣凤自尽了。
许氏恍若雷霹,谢衔川已先她一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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