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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咽气的最后一刻,也不肯供出谢鸣凤。
小厮不禁唏嘘。
举府上下,像绛雪这么忠心的丫头还真是不多见。
可惜是个蠢的。
不过事到如今,绛雪说与不说已不重要了。
在场除了许氏,谁还会相信谢鸣凤是清白的?
谢鸣凤跑出柴房,跌跌撞撞冲了上去,抱着绛雪的尸身失声痛哭。
绛雪六岁时便跟着谢鸣凤来到谢家,一跟便是十二年,便是养条狗都养出养情了。
如今亲眼目睹绛雪被活活打死,谢鸣凤不由悲从心来,泪水止不住地淌来下来,但她眼里更多的是恨意和不甘。
谢鸾回来之前,她孝顺父母,乖顺听话,是众星捧月的国公府千金,凭什么谢鸾一回来便要夺走她的一切!
?
谢鸾一个乡下来的村姑,有什么资格和她争?
谢鸣凤狠狠抹了把眼泪,紧握双拳,用力到指甲嵌入肉里,终有一日,她会亲手替绛雪报仇!
一旁的许氏张了张口,终是忍住了,挥手命人用一卷草席把绛雪裹了抬了出去。
在许氏眼里,死了一个丫鬟不足惜。
反而觉得谢鸣凤太过心软,纵得底下人自作主张,最后成事不足,反倒连累了谢鸣凤。
至于冬儿,按谢老夫人的意思,她老人家见不得血,打二十板子赶出府去便是了。
有了前头绛雪惨死的对比,吴管家自是感恩戴德,拉着女儿朝谢老夫人连磕了几个头,又朝谢鸾磕了几下,便带着女儿离开了。
一众人散去,许氏带谢鸣凤回了鸣凤阁,谢鸾和苕春回了秋暝居。
周妈妈原是谢鸾前几日向谢老夫人借来的,送谢鸾回到住处,便要回去伺候老夫人。
送走周妈妈,苕春从外间走进来,“冬儿那懒蹄子早招了,哪还有后面这些事,非得吃了苦头才肯说实话,大晚上的扰得人不安歇,亏得姑娘还替她向老夫人求情。”
谢鸾摘下珠花,“冬儿依附谢鸣凤,何尝不是吴管家的意思,冬儿是死是活于我并无影响,不如卖吴管家一个人情。”
苕春撇撇嘴,“姑娘是咱们国公府的千金,老夫人特意为您准备认亲宴,便是看重姑娘的意思,吴管家不巴结,有的是人上门巴结……”
说到这,她笑着说道:“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瞧见二姑娘哭成这样,不过明儿她便去城外庄子住了,日后有的是她哭的时候。”
谢鸾将珠花丢入妆奁,可不是,装柔弱卖惨是谢鸣凤惯用的伎两。
为了博得众人同情,便是哭,也要哭得梨花带雨。
眸中含泪,泪珠成颗落下,那叫一个惹人怜……
谢鸾轻嗤一声,起身行至窗前,看了会儿外头的月色,便往案头镂空雕花熏炉走去,往里头添了两片安神香。
那是她这几日新制的雪中春信,燃之轻烟袅袅,花香馥郁。
今夜总算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另一边的鸣凤阁,谢鸣凤跪在许氏跟前,泪珠成颗落下,“母亲,女儿知道错了,求您不要赶女儿走……”
许氏伸手去摸她的发丝,眸光一暗,动作僵在半空,“娇娇,你太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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