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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云在里头哭着穿衣裳,外面门都没关,又有老夫人派来送陆芜菱的婆子,这事情哪里能隐瞒,一时闹得整个程府都知道了。
场面混乱至极。
不多一会儿,繁丝扶着陆芜菱坐在厅里,喝茶安神,笼云穿好了衣裳,钗横鬓乱地跪在她面前,哭得死去活来,口里只叫:“夫人饶了婢子吧,求求夫人饶婢子一命。”
这时候老夫人由朱氏扶着过来,那四少爷的姨娘也赶了过来。
姨娘上来就扯住笼云厮打:“……混不要脸的烂蹄子!
往常就想勾搭少爷!
如今赠了人,回来竟还做这不要脸的勾搭!
我打死你个小贱人!”
老夫人面色铁青,先是怒喝姨娘:“住手!”
那姨娘住了手,怯怯在一旁抹泪,哭哭啼啼哭诉,无非就是说笼云勾引的四少爷,同四少爷无关云云。
老夫人沉着脸让人拉姨娘出去,那妾一直被两个强壮的婆子直扯出去,一路还在哭叫,后来干脆被堵了嘴。
笼云连哭都不敢哭了,在地上跪着直哆嗦。
老夫人先是对陆芜菱满怀歉意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什么都没脸说了,今天竟让你受这般委屈惊吓,都是我御下无方,教子无方,到临了,一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
陆芜菱忙道:“义母莫要如此,不要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又道:“这样的小贱人,居然送到你们家,唉,我真是没脸见罗将军……菱儿,我腆着老脸把她要回去发落,回头再赠送你两个好些的婢子……”
陆芜菱知道此时说什么都似反讽,只好道:“义母怎么说便怎么做好了,我都听义母的。”
老夫人宽慰道:“知道你是贴心的孩子,这事情你也莫要放心上,今天青天白日,那么些人,放心不会有昏话传出去……”
说着转过脸对着笼云,那庶子和一干下人,却收起了方才那慈和模样,冷冷道:“这贱蹄子先堵着嘴拉下去,叫人看着捆柴房里,明儿叫人牙子来!”
笼云骤然爆发出大哭的声音,却没人理会,叫婆子拉下去了,那庶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老夫人叹口气道:“这般逆子,不修私德,惊扰贵客,老四,太让人失望了,领家法,二十个板子。”
打板子当然不会在客人这里,老夫人让把人带走,自己再三致歉,也走了,朱氏留下宽慰照顾受了惊吓的陆芜菱,问她要不要换地方住,又让人换掉了屋里所有被褥帘帐,又是熏香,最后也再三致歉方才离开。
陆芜菱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又令自己身边跟随的丫鬟都聚过来,训诫了一番,但凡作出丑事蠢事都要严惩不殆。
二十板子,可以打得很轻,也可以打得很重。
第三天晚上,姨娘的院落方向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声。
次日陆芜菱的丫鬟打听回来说,四少爷没了。
本来看着简单和睦的程府,突然变得诡谲起来。
老夫人再叫打牌说话,陆芜菱十次里头便要推个两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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