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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心性坚强,虽因出身入京中为官以来素来被权贵出身者暗中轻视,也从未自卑。
他细心观察,认真学习,行止有度,很少露怯。
随着他地位日隆,手中权力越来越大,深心里,实则看不起这样自以为钟鸣鼎食,金莼玉粒的权贵们。
孰不知,他们的富贵前程只是在皇帝一念之间,而皇帝更替,所依仗的,也不过是厉兵秣马。
时局一动荡,这些自以为高贵不凡者,不过是风中浮萍。
可方微杜又不同。
他是富贵已极同风雅已极的结合,他不必多作浮饰,一身白衣素发,一举手,一笑一语,已经足以令人自残行秽。
自命高雅的纨绔子弟在他面前只能显得庸俗,而所谓的狷介才子们在他面前只能显得穷酸。
像罗暮雪这样的武者,自然只能是显得粗鲁了。
他和陆芜菱一样,身上有一种既与他们的出身有关,又和他们自身天赋相连的,令人无法抵抗的东西。
这种魅力,甚至和他们的容貌关系都不大。
而最令罗暮雪难受的是,每次见到方微杜,他就不得不承认,方微杜和陆芜菱才是同类,与他格格不入。
果然,方微杜见了他二人,微微一笑,广袖一拂,乱了棋局,便令侍女去上茶摆酒,请他们坐下,陆芜菱盈盈一礼,也是微笑相对。
罗暮雪便忍不住觉得自己动作太过刚硬,点头行礼,又觉得笑的话笑容会太过牵强,不笑又太过严厉。
他好像一柄染血的剑,横在棋酒茶花之中,格格不入。
陆芜菱牵着他衣袖,一起在方微杜对面坐下,侍女已将茶奉上,悄声道:“公子,酒菜已备,可要此刻奉上?”
声音软秾。
方微杜微笑道:“且慢,去请达观大师来一道喝一杯。”
说着对罗暮雪和陆芜菱举起茶盅,清声道:“山高天寒,二位高义,远行来探,微杜不胜感激。”
罗暮雪和陆芜菱二人也举起茶杯,陆芜菱笑道:“哪里哪里。”
罗暮雪道:“承蒙款待。”
未几有人回说达观大师即刻便来,方微杜便令摆酒,便有侍女络绎而至,摆放案几,酒壶,食盒等。
其中一人送了果子点心来,跪在他们案侧摆放,一抬头,竟是锦鲤。
她比以往似乎多了几分姿色,肌肤略白了些,也红润了些,脱了土气,梳了妇人头,抬头朝陆芜菱一笑,竟有几分娇羞。
陆芜菱怔住了。
方微杜看了一眼,竟有些不好意思对罗陆二人道:“这是我新收的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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