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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两个全副武装的卫兵交换了个眼神,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他的身后。
他走在纯白色的走廊上,地板、墙壁、天花板,连带那明亮的头顶灯,都是一片纯净的白色,鼻翼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两个穿白大褂的科研员经过,他礼貌地冲他们点点头。
忽然,脑海深处一个浑厚的声音大笑起来:
【干得漂亮,最后的一下简直是神来之笔,你看到那医生的眼神了吗,再说下去他怕是要吓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年轻人恍若未闻,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前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白色的手术室门应声打开,几个壮汉推着担架床走出,床上隆起了人的形状,身上蒙着白布。
戴眼镜的年轻研究员追出来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等一下!
还有个没有采集完。”
他麻利地掀开白布,露出底下斑驳可怖的手臂。
那只手青筋狰狞,以一种诡异的扭曲姿态僵直着,皮下血管炸裂,血从底下渗出了皮肤,可以想象这人生前受到的惨烈折磨。
【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基因崩溃,从心脏开始——嘭!
就像人肉哑弹,由内到外地炸开。
】
研究员用棉签和针筒采集了血液,把东西仔细地塞进密封袋里,小心地盖起白布,欠了欠身,挥手示意壮汉可以带走了。
“这是第几批了?”
研究员闻声抬头,看到了停靠在墙边的身影。
那人的脸色苍白得略显病态,眉眼鼻梁都长得恰到好处,乌黑的眼瞳就像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清亮之余透着微冷,但下一刻那种不近人情的距离感瞬间烟消云散。
他这一笑宛如晴雪初霁,甚至有些亲切动人:“每天应付这些,很难吧。”
“啊……”
科研员嗓子发干,攥紧了手里的密封袋,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身后清朗女声打断了: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及腰长发,蓝衣银簪,平心而论,她是个很有古典韵味的漂亮女人,成了这几乎全是黑白灰的研究所里的一抹亮色。
“0947,今天的活动时间已经结束了。”
海妖扬了扬下巴,对他身后的卫兵吩咐道:“带回房间。”
年轻人的眼神移到了她身上,像在肩膀上轻轻飘落的雪花,或许只有一瞬间的停顿,就挪开了目光,听从卫兵的指示继续往走廊深处走。
研究员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悄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这人才到这不到一星期,就成了这副半疯半醒的模样,都不知道往心理医生那跑第几回了。
听说他在这个实验室的等级很高,一个多年尘封不见进展的实验,在他身上终于窥见了一丝成功的希望,因此他现在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也是重点监视的对象。
也不知道他是自愿来的,还是被迫困在了这里。
研究员摇摇头,怎么来已经不重要了,他进来之后就做了几场大手术,被洗脑得非常彻底,估计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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