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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松山的死亡消息传出来时,江照林刚做完手术。
他看见新闻,请了一天假,去小餐馆里点了半瓶白酒,跟隔壁桌的陌生人笑着聊天。
等到深夜,他在楼下买了一袋水果,脚步轻快地回家。
陶思悦问他要不要去给陶先勇扫墓,江照林面带厌恶地拒绝了。
陶思悦问他为什么,他忘了自己当时找的是什么借口,多半是忙碌。
脱下衣服后,他大脑发热地说了句:“死了就死了,真应该庆祝一下。”
陶思悦站在没开灯的走廊上,身形单薄影子细长,声音彷徨而凄怆地问:“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江照林转过身,目光深沉地凝望了她许久,恍惚地似在催眠自己:“我是为了你好啊。”
陶思悦忽然失去理智,歇斯底里地低吼,抄起房间的东西疯狂发泄。
有一个烟灰缸朝江照林飞了过来。
鲜红的血晕开,顺着眉骨往下滑落,迅速淌过他的眼睛,湿了他半张脸。
烟灰缸碎了满地,陶思悦也怔住了。
江照林摔在地上,脊背靠着沙发,勉强坐着,片刻后抬起头,没有起身,也没有去摸自己的伤口,只是颓然地看着她。
他那时候觉得太累,真的太累了,酒精的麻痹让身体感觉不到太强烈的疼痛,可来自心口的钝击比以往都要沉重,仿佛能将血肉磨成齑粉。
他害怕自己又口不择言地说出什么,所以从陶思悦家里走了出来。
现在想想,陶思悦当时可能是终于清醒了,狰狞的伤口又一次被剖开,零零落落地布满全身,还要添上些新的伤痕。
现在她一无所有,不惧跟王熠飞做任何事。
“我到底是哪里错了,是因为我想要的太多吗?”
江照林低下头泣不成声,“我只是希望你们都不要那么伤心,为什么?我这样真的很贪心吗?可能我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他抓着何川舟的手无力跪到地上,低着头,想靠近何川舟又不敢,绝望地说:“对不起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哥单手捂着下半张脸将视线转向窗外。
何川舟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发,看见被隐藏在杂乱刘海下未好全的伤疤。
江照林后仰着头,恳求地道:“你救救她吧,她要是有的选,一定不会让何叔那么不明不白地走的……她不是故意的,我的错,其实都是我的错!”
何川舟看着他浸满阴郁的眉眼,伸手抱了他一下。
江照林自胸腔里发出一声呜咽的闷哼,一瞬的僵硬后,再难自控,失态地痛哭起来。
何川舟拍了拍他的背,松开他说:“都没事,你先去边上待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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