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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值的人宛如见了天神一般,连手该往哪里放都差点忘了。
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只当是做梦。
小黄门又提高声音吩咐了一句,众人才手忙脚乱地忙活开去。
刑狱提点赶忙在着人收拾布置了他自己的起坐内室,恭恭敬敬将蔺常请进去,回禀说已经派人去提人犯。
他虽然有心在皇上面前露露脸,却摄于天子威严,不敢轻举妄动。
又见蔺常脸色阴沉,不苟言笑。
回话之后便垂手侍立一旁,不敢多言一句。
没多久,宋扬灵就跟在一个差吏身后走了进来。
脚步沉重又缓慢,走不动似的。
王传德知道事涉机密,见人一到,便带着其他人去外面守着。
蔺常打量了宋扬灵一眼,只见衣衫褴褛,破损之下皆是伤痕。
头发也乱,像是好几天不曾梳洗过。
也许是冷得厉害,嘴唇冻得发青。
他不是不知道牢狱里多有刑讯拷打之事,今日才算是亲见。
想皇城司狱不同于其他牢狱,羁押犯人多为后宫之人——怎能任由这些人折磨□□?!
于是高喊一声:“王传德,带那些人进来!”
王传德听声音就知道动了怒,一哆嗦,盯了那提点一句:“还不进去!”
提点看王传德脸色不好,不知哪件事做得不对,唯唯诺诺跟进来。
蔺常见人进来,直接说:“我说严加看管,谁叫你们死刑拷打了?!
交大理寺,以违旨处!”
那提点只觉飞来横祸,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开恩啊,皇上开恩啊。
小人再不敢了……”
王传德和一个小黄门早拉着他出去,又派了个小黄门去大理寺传话。
经此一事,蔺常只觉得烦躁。
一燥就热,脱下披风顺手递给宋扬灵:“先披着。”
宋扬灵接过来,悬了这么久的心终于落回实处——她赌赢了。
蔺常问她:“好久以前,贤妃叫人去宝文阁取她祖上的兵事帖。
交上来的那份是你临的罢?”
宋扬灵没想到蔺常不说偷盗,不说她提供的那三个枢密院官员名字,也不说《凉州笔记》,竟然只是说起了那兵事帖,微微一怔,很快又反应过来,答道:“不敢欺瞒陛下,是奴婢临摹的。”
“原版去哪儿了?”
宋扬灵微微停顿了下,不敢说借给其他人,便道:“是我看的时候不小心染上墨迹,担心贤妃看见生气,才临了一份。”
“你的字倒是不错。”
“从小父亲逼着练的。”
“走罢,我的季英阁刚好少个抄书的人。
就你了。”
说完,蔺常提高声音喊了一句:“王传德!
摆驾。”
又过了七八日,后宫众人才得知宋扬灵已经从皇城司狱放了出来,还被派去季英阁当差。
连太后亦曾听闻此事,闲来无事时对蔺常提起:“你要喜欢就收了,搞得这样引人遐思的反倒生风波。”
蔺常却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般:“身量未足的小丫头罢了,娘娘说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见她记性好,当差尽心,才叫来身边做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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