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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卷上天子眉目低垂,眼尾细长,一手支着头,应是喝醉了酒。
周遭光影暗淡,泼天艳色全汇聚于天子沾染酒液的唇珠上,堪为点睛之笔。
正是那日在篝火宴上的他。
虽行事荒唐,这群皮猴子的丹青倒是炉火纯青,比文渊阁那几个老学士还会画人骨相。
来福跪在香炉旁替他添香,闻言道:“今日天公不作美,雨天山路难行,谢小将军怕是没那么快。”
“不过陛下大可安心,那三四个人假扮谢小将军走官道的暗卫都挑了不同时间出发,那反贼再如何算无遗策,也无法算到哪个才是真的谢小将军。”
“沈招那厮音讯全无,”
萧拂玉半眯起眼,“朕看他是真的想造反了。”
“来福,朕不能坐以待毙。”
今日困境,说到底还是原身这两年荒废朝政,到头来竟连一个用得上的亲信都没有,唯一一个谢无居也不过是个在世家大族的羽翼下长大的毛头小子,拿什么和沈招这种摸爬滚打爬上来的野狼比?
“有禁卫军守着,陛下也不必太忧心。”
禁卫军?
原书里反派造反逼宫的时候,禁卫军的确誓死抵抗,禁卫军统领更是为护天子周全,年纪轻轻死在了沈招刀下,如此忠心的臣子书中却连他的名字都不曾留。
不对。
萧拂玉眸光倏然凝住,心跳空了一瞬。
年纪轻轻的禁卫军统领?可如今的禁卫军分明已逾四十岁,马上便要告老还乡了。
这两个禁卫军统领,根本不是同一人,可这么重要的事,却因与主角攻受感情线无关,原书作者根本没有提及!
画卷一角倏然被他指尖抓皱。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想,营帐外传来兵刃相接的嗡鸣声。
“小侄儿,识相点就乖乖出来!”
萧拂玉走出营帐,抬眸掠过朦胧雨雾,只见禁卫军统领簇拥在平王身侧,正与他营帐外的禁卫军副统领对峙。
而所有的骁翎卫都不见了。
“要我说你们还抵抗什么?一个只知道和大臣之子卿卿我我的天子,有什么可效忠的?”
平王挺着大肚子冷笑一声。
“陛下……”
来福颤巍巍道,“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
萧拂玉抽出腰间的天子剑,对上禁卫军统领闪躲的目光。
骁翎卫不在,禁卫军又并未全部被策反,只要撑到谢无居回来没什么好怕的。
按照他与沈招的约定,在平王动手前一夜就该传来消息,但男人不但没有传回消息,还撺掇平王提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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