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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儿子,老大出仕,却不是做官的料,经营了二十年,居然连个州府都未当上,若非家族不断供其银两打通关节,就老大那块料,早被革职了。
老三更不用说,文不成武不就,烂泥扶不上墙,还无自知之明,总想要分权夺势,可是他担得起么!
三子之中,唯王启年能力出众,老太爷近年,总后悔当年留王启年在家,若是王启年出仕,王家如今怕早就成了盐官县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
王启年听着老太爷的重话,心中愤怒之极,憋了二十年的心里话,一鼓脑儿说了出来:“爹,儿子不孝,可是儿子作为王家人,这二十多年为王家做的,也尽够了!
当年我与大哥一同中举,为侍奉爹娘,我听从爹的安排,留在家中。
这二十多年,家里供着大哥的银子花了多少,我为王家置了多少产业,王家从上到下,有哪个没得到分利!”
“我都快五十的人了,老来丧子,我还有什么念想!
爹,您就不能成全儿子,让儿子清清净净地过完下辈子么!”
王启年声泪俱下,痛诉心事,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只是,更是以退为进的手段。
没有儿子,他没念想,有儿子,就不同了!
果然,老太爷听着这样的话,不由皱眉。
他是王家家主,大风大浪一辈子,什么事没经历过,对于王启年的阳谋,他心知肚明,只是,他没办法破解。
没人能替代王启年啊!
宗族礼法,嫡长子继承,亘古不变,老太爷既想让长房继承家业,又想让二房为家族出力,哪有那么好的事,况且,如今王启年羽翼已丰,自己对家族的控制力不断减弱,老太爷也不敢让王启年真的冷了心。
一时间,书房里静的令人发慌,众人各自盘算着心思。
一个长老见事情闹僵了,只得硬着头皮出面打圆场:“启年,你为王家所做的一切,大伙儿都看在眼里,现如今,家族里哪个人不信服你,你丧子之痛,我们理解,但家族需要你,你可得振作起来。”
“是啊,这些年,若没有启年撑着,我们王家怕是要没落了。”
另一个长老,与王启年亲厚,自然要适时为他说话:“族长,启年不易啊,他外头不是还有个儿子么,不若接回家,认祖归宗,启年老来也有依靠。”
“这怎么能行,让那个孽种进我们王家,还不得把我们家的脸给丢尽了!”
老三王启连闻言,急着跳出来反对。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王家的子孙,若是启年有后,自是不必理会,如今启年断后,接她回来奉养尽孝也当得。”
“难道为了二房,要让我们整个家族都蒙羞!”
一屋子人,吵吵嚷嚷,泾渭分明分成两派,不过王启年这么多年拉拢的人可不少,那些人早得了王启年的话,一力要促成王子墨认祖归宗,这是利益问题,他们心里极清楚自己的立场。
“我的砚儿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去了,我的墨儿啊,从小没依仗,如今怕是连命都保不住,我这个做爹的,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启年突然发作,起身就要碰墙自尽,而他的贴身小厮,心急手快,一把死死抱住他,只是王启年似乎寻死心切,前冲力极大,连带着小厮一起撞在墙上。
表演很逼真,很感人,很有张力,但凡看到这一幕的,都震惊于一向谋略过人,冷静严肃的王家主事像个妇人一般寻死觅活,若非到了情之深处,怎能逼得一个举止颇有涵养的人做出这般惊人之举。
骗过了所有人,但骗不过老太爷,只是,事已至此,老太爷必须做出选择,要么让王子墨回宗,王启年继续掌权,威胁长房,但家族得以光大,要么弃了王启年,守着所剩无几的尊严,眼睁睁看着家族衰落。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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