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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鸿蔓当然不是去送死的。
她估算着自己的反应速度,挑了个既能看清对方表情,又能第一时间跑开的位置,站定,然后就如吃了秤砣,一寸都不往前挪。
谢惟渊还跪着,这会儿她也不敢贸然把人扶起来,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蹲了下来。
白色的狐皮垂着,把她裹在中间,显得整个人又乖又软,粉嫩的指尖探出一小节,拉住大氅的交界处。
司鸿蔓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一个人,看书的时候,她就想过反派的长相,果然冷傲沉肃,即便被折辱成这样,也挡住不一张俊逸出尘的脸。
确实是一等一的好看,就是太凶了,书里的那些行事手段她还记忆犹新,简直让人骨缝发寒,若不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小命着想,她肯定不会接近这种人的。
谢惟渊垂着头,额前凌乱的散着发丝,脊背僵直绷紧,垂在身侧的手指攥成了拳,像一头垂死的野兽,瘦骨嶙峋,却蓄着最后一点力,只要找准机会,就会扑过来跟她同归于尽。
司鸿蔓不想跟他同归于尽,她叹了口气,试图安抚:“别气了,我不过去是为你好,你现在这样,还能有力气真的杀了我不成?”
谢惟渊猛一抬头,一双幽黑的瞳仁死死盯住她。
司鸿蔓认真道:“你看,你跪了一夜,天寒地冻,腿都麻了,说不定连爬都爬不起来。”
“但你要真那么干了,我一定会很生气,虽然皇上说了要留你一命,我不会让你死,不过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还是有很多的。”
也不知是哪个字刺激到了对方,谢惟渊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眼眶通红。
司鸿蔓被他这幅样子给吓了一跳,几乎是胆战心惊的往后撤了点儿。
边撤边道:“我不想弄成那样,你肯定也不想吧,所以你大人有大量,别计较我罚你跪着的事了,怎么样?”
她轻声细语,用一副脆弱无害的样子,认真的打着商量,仿佛真心实意为他着想一般。
谢惟渊气息不稳,攥成拳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薄唇紧抿,腮上的软肉被咬出了血,他几乎感觉不到痛,全身上下,唯有脑子还清晰,告诫自己不要被对方骗了。
半晌没等到答复。
“行不行啊?”
司鸿蔓见他不答,催促了一声,她腿都要蹲麻了。
这会儿天光大盛,清晨的水雾散了个干净,日光轻巧的落在少女身上,干净整洁,从指尖到发丝,无一不精致。
谢惟渊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狠狠闭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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