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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心急。
有些人要花费一辈子的时间才能弄懂这些道理。
就是我也才刚刚开始理解。
我会把《圣经》讲给你,那里面有如何走向天国的奥秘和比这这星辰霄汉还不可思议的奇迹。”
几个月之后,白牧师的设计稿终于完成了。
他和父亲商议着要按照西洋的习俗,办一个奠基仪式。
各家出资的盐商都要到场与父亲和白牧师一起掘土覆石。
为着这事,父亲半个月不去井上,把我带在身边,一起置办典礼一应所用。
而更让父亲费心的却是在书斋内写字。
白牧师请父亲为学校题字,这让父亲颇为动容。
“在以往,这必定是本乡的显宦或是宿儒才能来提,”
父亲向我解释。
如今李家牵头办学,换着如此显耀门庭,父亲自是不能怠慢。
为了表示他的谢意,他还特地写了一幅立轴送予白牧师。
那是《劝学篇》中的字句:“嗟尔君子,无恒安息。
靖共尔位,好是正直。
神之听之,介尔景福”
。
白牧师收着这幅字,也是十分感激,说那词句中有种上古的虔诚。
一九零七年,光绪三十三年丁未,冬日的一个良辰吉日,学校破土动工了。
白牧师不知疲倦,事必躬亲,我便常跟在他左右。
白牧师有时在现场实地指挥,有时到官印山上去俯瞰测绘。
他让我观察他如何预测脚手架的阴影,又解释这和太阳高度的关系。
此中那些奇妙的度量方法我至今记忆犹新。
一次,他让我找一件重物,我就从谷仓里拿来了秤砣。
他在上面系了一根长长的线,说是能去丈量山的高度。
我跟着他边走边猜,想预先窥测出些端倪:“也许还是用来测量影子?”
此时我已有些经验,知道只要能够在正午时分量出影长,再合上历书和他的那些三角表格,便能导出答案。
可山呢?我有些疑惑,那必定需有一根极长的卷尺。
到工地时,刚过正午。
我问白牧师,是否需要一根很长的绳子或者卷尺来测量山高。
他满意地笑了,同时透着一丝神秘地说道:“我们不需要长卷尺,也不需要测量影子的长度。
我们用另一种方法。”
他叫来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小童,去找来一根长绳,用尺子量出十英尺。
“这就够了,”
他说着,然后从脚手架边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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