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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龄看着她,越看越丑越看越气,最后却还是叹了口气,给它擦了擦……不过这瓷佣已经足够新了,新得没有一点古董的自我修养,好像也没啥可擦的。
要不摆门口那昨晚老婆婆送的门神一道看家?至少大过年的,看着喜庆些……宁小龄安慰着自己。
……
……
树白将那些白铜雕画按着单子上写的,挨家挨户地送了过去,这些东西很沉,所以他因为经常背这些的缘故,小小年纪背便有些驼了,每次弯腰弓背时,那嶙峋的肋骨便更显得分明。
树白转着空荡荡的包袱,很是轻松。
送完了这单子货,便可以安心过除夕了,过往除夕总是在铺子里吃碗面,听那老烟枪师父吞云吐雾,讲着一些不知发生在什么年代的陈年旧事,今年总算可以去城中参加灯节了。
他甩着包袱,一蹦一跳地,路过一家古玩店时,还不忘瞄两眼,忽然发现以前那摆在显眼位置的一尊奇丑无比的歌女佣不见了,他一度觉得这家古玩店生意冷清与那扎眼至极的歌女佣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毕竟这么假的东西都敢摆出来卖,那其他玩意又能真到哪里去?
只是……今天怎么不见了,这种东西都有人要,临河城还有这样的冤大头?
树白啧啧称奇。
只是不知为何,那歌女佣不见了,那位置空出来后,心中竟还有几分淡淡的失落感。
“除夕节……花灯宴……”
树白嚎了两嗓子,然后叹息道:“要是白姐姐还在就好了。”
若是白姐姐还在,现在想必也是嫁人的年纪了吧……白姐姐那么标致那么善良的人儿就那样,他回想起那日的惨叫声,下意识捂住了耳朵,口中咒骂着恶道士都该死。
树白不由想起了昨天那对师兄妹,忍不住啐了一口:“装什么好人。”
回到家中时,老师父依旧在椅子中躺着,这些天不知怎么了,老人很是嗜睡,常常一闭眼一天都醒不过来,要不是气息未断,树白都要把自己的棺材本摸出来了。
“师父……”
他轻轻喊了一声。
老人今日睡得不深,缓缓地睁开了眼,道:“都送完了?”
树白点头道:“送完了。”
老人嗯了一声,敲打着手中的烟杆,声音又闷又沉:“送完了就好。”
树白叹了口气,道:“师父,上两个月我被复仇迷了眼,在那老道人家里蹲了将近两月,也没好好孝敬您,枉费了您教我一身武艺,我想明白了,以后我就好好孝敬您,老老实实学艺,将您的一身手艺传下去。”
老人摇头道:“没什么好学的,你如今的武艺,再练上几年,在城中开个武馆不成问题。”
树白心中更加愧疚,想起老人传授自己拳法脚法的日子,问道:“师父以前也是习武人士吗?”
老人只是轻敲烟杆,清脆的声音在死气沉沉的屋子里回荡着,仿佛外面的光都是垂在檐下的雨,任风如何大也吹刮不进来。
树白见师父没回答,便笑了笑,自顾自道:“师父的铜画这般精彩动人栩栩如生,想必年轻时候也走过很多江湖,见过许多大世面吧,这上面的妖魔鬼怪,没见过的可刻画不得这么传神。”
老人无声地笑笑,缓缓开口:“都是道听途说罢了,以后你多出去走走看看,或许也能见到许多这样的故事。”
树白应了一声,道:“反正仇也报不了了,等以后安安心心给师父养了老,再学那江湖人士背剑走江湖,行侠仗义。”
老人过了许久才回话道:“这些年也给你讲了不少故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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