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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而潮湿的房间中,约瑟夫看着墙壁上的字,怔怔地出神。
酸雨所带来的臭气还没有从他的房间内离开,但另一场暴雨却已经从天而降了。
诺斯特拉莫的雨并不怜悯工人们,实际上,除去贵族以外,它并不怜悯任何人。
所以,这臭气,或许永远也不会离开。
就像工厂的机器在他的左手掌心处留下的撕裂伤口一样,就算它已经愈合,伤疤也会依然存在,以及那时不时便会传来的抽搐般的疼痛。
约瑟夫看着那些字,一言不发。
漆黑的字,三行,占据了那块烂木头做的墙壁的一小部分。
列将它们写的很开,每个字符与每个字符之间都有很长的间隔,约瑟夫能理解这件事,但他却并不能理解它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然后尝试着用手指蘸着酸雨在墙壁上复现。
和约瑟夫不同,列的脑子很好使,和他们多数人都不太一样,他能记住很多东西。
比如工厂里守卫的排班顺序,又比如怎么钻一些空子拿到更多的食物配给。
但他居然能记住这些字,实在是让约瑟夫吃了一惊。
他还记得自己最开始听见这个消息时的震惊,以及某种隐藏起来的快意。
......实际上,后者令他记忆犹新。
甚至压过了那种震惊。
他不太懂那种情绪应该被称作什么,但他知道它应该是什么。
看见他们死,他就很愉快了。
甚至比领到完整的食物配给还要愉快。
“约瑟夫!”
门口又有人在呼喊他了,约瑟夫转过头去,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在黑暗中汗淋淋的闪烁。
“又死人了!”
来人压低声音,低沉地喊叫。
“今天不是大清洗吗?”
约瑟夫问。
他没关门——实际上,棚户区在下雨后都是不关门的,除非你想被臭气熏死。
“不,不,不是他们干的。
是他!”
那人兴奋地挥舞起手臂。
“是他!”
“你怎么知道?”
尽管同样兴奋,但约瑟夫还是问出了问题:“大清洗会死很多人......你没听那些老人说过吗?他们说,每天晚上都会死很多人的。”
“不一样的!”
那人执拗地摇起头,肮脏黑发下的那对眼睛闪闪发光。
“你看了就知道了,绝对是他,不会有错!”
“......列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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