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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一场质问,结果变成了二人的口水骂战,幼幼眉头拧得紧紧的,其实她根本无心理会她们的争执,更无心辨别事实的真假,她只知道,小戚已经死了,那个毛绒绒一团雪白的小家伙,再不会用嘴含着她的手再不会窝在她怀里睡觉了,虽然相处的日子十分短暂,但正因为感情真的付出过,是以它的离去才会令她难过、令她痛哭、令她那么那么的舍不得。
耳畔吵声不断,她几乎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即使听进去又怎样?也不能让小戚死而复生了。
她抚着额头,神容疲倦挟厌,不想继续听下去的时候,容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如三月不温不凉的湖水,浇灭了一团冉冉火焰:“都闹够了没有?”
二人正吵到不可开交恨不得掐死对方的地步,经容欢一提醒,方意识到失态,迅速垂首噤言。
容欢表情如常,手下不紧不慢地转着扳指:“既然各执一词,没个结果,这事就先容后再说。”
“可是王爷,明明是她……”
秦氏没料到结果如此,错愕间极不甘心。
“好了。”
容欢打断她,朝冷秋霜淡淡道,“你先回去,暂且禁足半个月。”
冷秋霜咬着唇,脸色青白,敛身行了一礼,默默退下。
容欢唤来姜总管,言简意赅地下令:“去派人查明白狐的死因。”
很快又补充句,“此事不要惊扰到太妃。”
吩咐完,容欢见秦氏还愣愣地杵在原地,出声,“你也退下吧。”
秦氏似正若有所思,闻言受了一惊,唯唯诺诺地颔首:“是……”
此后不提。
屋内重新恢复平静,想到旁人,容欢脸上才有了几分真实的温柔情绪,然而听幼幼开口:“我累了。”
也不看他,径自躺到床上,背身相对。
容欢知她心情难过,不好继续扰她,朝掬珠习侬交待道:“你俩好生照看姑娘。”
临前又朝床上望去,幼幼依然纹丝不动,这才领人离去。
掬珠叹气:“唉,王爷真是的。”
“怎么了?”
习侬不解她干吗唉声叹气。
。
掬珠笃定道:“我看这事十有八-九是冷氏干的,如今人都来了,王爷为何不直接下令好好惩罚她呢?”
习侬当什么,忙戳下她脑门:“少瞎猜,王爷心中自有分寸,哪里由得你操心?总之,王爷一定会为姑娘做主的。”
掬珠摸着脑门点点头,不敢再提,话锋一转:“对了,冰袋拿来了没?”
习侬“呀”
了声:“拿来了拿来了,幸亏你说,否则我都忘记了,快给姑娘敷上吧。”
幼幼闭目听着她俩唧唧喳喳的谈话,始终不发一言。
深夜,容欢沐浴更衣,一身软带轻袍,坐在榻前翻阅书卷,不久一名家仆入内,候在屏风外。
容欢问:“睡了吗?”
家仆回答:“睡下了,今日表姑娘伤了心神,用完膳,躺着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思忆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容,容欢目光停留书卷某处一阵出神,片刻又问:“韩啠那边有没有动静?
“有了,如王爷所料,人已经抓住了。”
“是什么?”
“砒霜。”
小戚的尸体被葬在郊外,幼幼没有跟去,只怕见了又要难过,或许当真应了容欢所起的那个名字,没能逃过“凄凄惨惨戚戚”
的命运。
过去两三日,常来串门的秦氏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居然一直没有出现,幼幼正觉纳罕,没料到掬珠很快就打听来消息,小戚的死,已经水落石出,就在事发当晚,韩啠派人抓住了洗秋院外的丫鬟翠红,翠红是秦氏的贴身婢女,发现她的时候,翠红正打算溜进冷氏所住的洗秋院,而她身上带着一小包砒霜,质问之下,翠红才如实招供,她是按照秦氏的吩咐,将这包砒霜偷偷埋入洗秋院院内。
原来一切皆是秦氏的阴谋,她嫉恨冷秋霜已久,那日清晨恰好目睹冷秋霜在隐云院外鬼鬼祟祟,便想出一招移祸江东,趁习侬掬珠不注意,私下喂小戚吃下带有砒霜的食物,再将事情嫁祸给冷秋霜,通过连日来的接触,秦氏早瞧出表姑娘在王爷心中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一旦表姑娘大哭大闹,再加上她自己举证,王爷定不会饶恕冷秋霜,偏偏事出意外,王爷最后只是将冷秋霜暂且禁足,这更让她恨上火烧,想到王爷要查小戚的死因,决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砒霜埋入冷氏院中,如此便敲足了她的罪证,却不料早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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