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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朝夕相处这么久,他待她从来都是和煦温柔,连重话都罕少说一次。
所以,她猜想,今日以前一定发生了什么,才会令公子如此敏感,只因她与旁的男子随口搭一句话,便与她生这样的龃龉。
她收回思绪,看向宁玦,尝试解释:“没有,我不信外人,唯一信赖的只有公子一个。”
宁玦脸色不变,依旧冷肃,但眼底冰寒似慢慢消融了一层,终于有松动融化的迹象。
他唇瓣抿了抿,艰难出声:“也不可完全信我。”
白婳不解:“什么?”
宁玦口吻恢复严肃,认真提醒她道:“天下所有男子都有恶劣心性,不管是谁,你都需提防,包括我,记没记住?”
白婳听得一头雾水。
她略微思吟,顺着对方的话问:“那公子有什么恶劣心性吗?我怎不知?”
两人共处同一屋檐下,彼此朝夕相处了那么久,若他真的刻意隐瞒了什么,总不能这么久了依旧丝毫不外露吧。
白婳不觉得像公子这般孤松矜傲,霁月清风之人,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恶劣心性。
她不知,不信,除非公子亲口与她说明告知。
宁玦深晦看着她,缓慢偏过目,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亲口承认恶劣容易。
可亲口承认对她的亵渎、觊觎、妄想、侵占欲……太难了。
不止这些,还有,他该不该承认曾在梦中与她不死不休地欢好,承认曾趁她失去意识,药效发作,手指搅动令她身愉?
这些都是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同样是他不可告人的,恶劣心性。
心荡神摇
宁玦久久未作答。
白婳抬眸凝着他,明明视线温和,可映在宁玦眼中,却存在感十足,直直而尖锐。
不是目光本身尖锐,而是,她随口的一问,却引得他在短瞬时间里完成了深刻的自我剖析,且剖析出的都是劣质与不堪。
直面自身的不堪,不是一件容易事。
宁玦偏过目光,声音发哑,艰难道:“你以后会知道。”
以后?
白婳微怔,旋即反应过来,公子根本就是寻不出自己的疏错,更没有他所谓的坏心思,所以才列举不出,如此简单地应付过去。
两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气氛一时陷入异样安静的僵滞,只闻彼此轻缓有节奏的呼吸声。
突然间,咕噜一声,清晰又分明。
两人面面相觑,白婳脸颊迅速涨红起来,窘迫垂眸,伸手往腹部一捂,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宁玦问:“饿了?”
白婳迟疑了下才点点头:“刚刚去甲板上就是想寻吃食的,结果香喷喷的鱼串没有吃到,反而被公子生拉硬拽了回来。”
她口吻带了些细微的怨气,声音嗔嗔。
宁玦绷起脸,严肃说:“我的人,惦记别人烤的鱼串做什么?”
白婳眨眨眼,茫然回:“我看碳炉附近围着不少客人,其中不少都手拿竹签大快朵颐,便猜想,是不是可以排队领取或者用钱银交换鱼串,反正公子随身带的钱银不少,足够我们日常的吃食花销。”
从最开始买个美猴王面具都要与他把钱仔细算清楚,到如今,早习惯与他钱财来往上的不清不楚。
宁玦喜欢如此,越是不清不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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