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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年岁也不小了,全家指着我这份工吃饭呐,除了验尸我也没别的本事,要是府衙不要我了我坐地就得饿死。
不像你啊,你现在衙门里外都混得有模有样。”
杨仵作叹口气。
常青的表情露出一丝得意来,心情颇好,便对杨仵作道:“如今府衙不比从前,实打实的得干活。
老杨,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得记着一条:大人跟我们头儿的关系好,咱这府衙里,你宁可把各司的大人得罪了,也别得罪我们头儿。”
“是呢是呢,这我倒也瞧出来了。”
杨仵作点点头,把常青的话放在心里思忖了一番,遂道谢,请他平日里多帮衬着自己一些。
两人干脆也就没回府衙,在街边寻了个小馆子,杨仵作请客,又拉着常青多聊了一会儿。
蒋熙元、夏初没回府衙吃饭,常青和杨仵作也没回去,又因为月筱红现在是否为病死尚不明确,这事便暂时没与别人提起。
这一来,搞得整个府衙都不知道这几个人到底去了哪里。
所以安良偷偷摸摸地来府衙找人的时候,既没碰见不该碰见的人,也没找到该找的人,问都问不到消息,只得无功而返。
安良有些惴惴不安地奔了云经寺给苏缜回话,到禅房外时碰见了闵风,便与闵风念叨了几句:“好容易出来一趟,还找不到人。
过几天行纳征礼,忙叨叨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了。”
闵风虚倚在竹扉上听他说完,问道:“你喜欢出来?”
安良怔了怔,轻声道:“倒也不是。
咳,又岂是我喜欢不喜欢的呢?”
说罢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缜正在禅房里饮着茶,瞧着茶盏里氤氲而起的淡淡水雾,不禁想起与夏初的第一次见面来。
那时候天儿还冷着,禅院的浅塘里还没注水,白丁香的枝上才刚刚冒出芽尖,感觉上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儿,禅院却已如换了天地,人,也换了心境。
塘里起了点点浮萍,三五尾小鱼游弋,那蓬蓬的白丁香也在不觉中过了盛花期。
如今满院郁郁的葱绿,藤蔓绕紧了竹墙,青苔覆上了石阶,夏日来得仿佛悄无声息却又不容置疑。
那时他还疑心着、防备着,揣着袖箭看夏初在他对面侃侃而谈。
那天她穿着一身杂役的服装,极其普通。
但在苏缜的回忆里,那时的夏初与后来穿上了捕快服的夏初、与穿着长衫的夏初是一样的。
他也相信,若有一天夏初穿了这天下最华贵的衣衫,她也仍然是她。
不随顺境或逆境而改变的晶亮眼睛、明朗笑容,还有真诚的心。
安良的身影从丁香树后闪了出来,苏缜看见,心陡然便提了起来,竟有一点无措的紧张。
待到安良走近到禅房的门口,苏缜却没见他身后跟着别人:“人呢?”
他问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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