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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太医终于松开了手站起来。
回禀道:“皇上,娘娘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及五内和根本,臣开服方子,在开贴药外敷,不日便会好起来。”
裴祁渊却丝毫没有松懈,眼神凌厉的问:“那她怎么还不醒?”
太医赶紧解释,“娘娘脉弦绷紧,凝滞欲散未散,气血运行不畅,因失血而元气缺失……”
裴祁渊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恨不得立时就把孟百川叫回来。
可江家祖母病入膏肓,若此时召回只怕会惊动江家人,惹得老太君更是积重难返,只能作罢。
他咬牙问眼前的废物,“你到底能不能治!”
太医被他强大的气场吓得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臣定当尽力,必、必让江娘娘无恙。”
裴祁渊忍无可忍的一挥袖子,怒喝:“还不快去!”
太医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
裴祁渊坐在床边,整个人似是都陷入了冰火之间。
半晌,赵德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刚要喂便被裴祁渊接了过去。
他拿起勺子轻轻的吹了吹,送到江知晚唇边。
可试了几次,江知晚不仅丝毫未进,还流出来好些。
裴祁渊皱起眉,这么下去不行,前些日她才刚因脚上的伤口发过高烧,若是颈项上的伤又发炎,怕是就难收拾了。
他给赵德使了个眼色。
赵德瞬间领会,把人都赶了出去。
裴祁渊端着药一口饮进了自己嘴里,随即垂下头吻在了江知晚的唇间。
舌尖轻佻,撬开她紧闭的牙关,苦涩的药汁缓缓渡了过去。
直到一碗药喂尽,裴祁渊才把碗递给赵德,让他也退了下去。
“咳、咳咳——”
苦涩的药汁流过喉咙,江知晚被呛的咳嗽了起来,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裴祁渊惊喜的黑眸顿时闪过光彩,却又如刹那流星般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冰霜般的阴冷。
江知晚还以为是自己刚醒时的幻觉,半晌眨了眨眼,让自己清醒过来,问道:“陛下,那个伤我的宫女怎么处置了?”
裴祁渊眉头一蹙,心头疑惑她怎地醒了就问那个宫女?
却也如实道:“杖四十,被看押进了柴房。”
江知晚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冷笑着道:“原来只是杖责并未处死,看来宫里驭下的手段也不过如此,以下犯上的罪都能逃过性命去。”
裴祁渊几乎瞬间,就明白她这伤是怎么来的了。
随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勃然大怒:“江知晚,你是不是疯了!
为了让朕处置一个宫女,也值当你把自己作践成这样?!”
他气的胸口生疼,指着她咬牙道:“你……你怎么敢!”
江知晚却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潋滟般的眸子却毫无情绪。
“皇上言重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罪妇岂敢糟践?”
“只不过我不自贱却人横辱之。”
“这阖宫上下谁不知道皇上怨恨我,见风使舵之下难免把我更轻贱几分。”
“若不作践我,岂能为皇上泄心头之愤?”
裴祁渊怔了怔,随即错开目光。
他早就深谙宫中拜高踩低之事,但江知晚,他欺负就罢了,别人却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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