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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独在异乡异客的哀愁与共鸣（第4页）

他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战王的沉稳威严，沉声道：“姑娘神术固然惊人，但不知对行军打仗之道了解几何？若敌军三倍于我，据守地势险要的关隘，且粮草充足，我军该如何破敌？”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冷若寒，仿佛要从她的神情中窥探出虚实。

冷若寒指尖摩挲着粉色外套的衣角，眸光流转，突然莞尔一笑：“将军，以攻敌之必救解危局，此计可行否？强攻关隘损耗太大，何不佯攻敌军另一处重镇？那重镇是敌军粮草转运枢纽，一旦告急，守关之敌必分兵回援。

我军只需设下伏兵，半道截杀，再趁虚而入，关隘不攻自破。”

陌煜言眉头紧皱，反驳道：“若敌军识破我军意图，坚守关隘，我军岂不是白白折损兵力？”

冷若寒弯腰拾起一块木炭，在地上快速勾勒出地形图，“这就需用‘声东击西’。

派小股部队在关前擂鼓叫阵，大张旗鼓做出强攻姿态，主力却悄然绕道，直扑重镇。

同时散布假消息，说我军已与境外势力勾结，即将从后方包抄，敌军定会心生慌乱。”

她指尖重重一点地图，“再者，可派人混入城中，纵火焚烧粮草，断其根基。”

陌煜言盯着地上的图，喉结上下滚动。

身为战王，他自诩熟读兵法，却从未想过战术能如此奇诡多变。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他却浑然不觉，突然猛地扯松领口的束带，像是被什么勒得喘不过气。

“这些战术……”

他的声音沙哑，猛地踢开脚边的石块，惊得草丛里的夜虫噤声，“就算能勉强说得通。

但你说月亮绕着大地转……”

冷若寒突然抓起一把沙土，任由沙粒从指缝间缓缓流淌，目光灼灼地直视着他：“将军，你以为大地是方的？错了。

这大地，实则是一个巨大的圆球。

月亮绕着它转，星辰也在它周围运行，我们不过是站在这圆球上的生灵罢了。”

陌煜言瞳孔骤缩，仿佛被惊雷劈中。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玄铁令牌在腰间叮当作响：“你……你说什么？大地是圆的？这……这简直疯了！

我率军踏遍九州，所过之处地势或高或低，却从未见过一丝弧度！

大地平整如棋盘，行军扎营皆以四方为据，难不成连脚下的土地都在骗人？若真如姑娘所言是个圆球，那大军向西而行，岂不是走着走着就会头朝下栽进虚空？”

冷若寒伸手折下一根草茎，在沙地上画了个小人：“将军看这小人，站在圆球上为何不会坠落？因这圆球本身有一股无形之力，将万物牢牢吸附。”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唇角勾起神秘莫测的弧度，“百闻不如一见。

待下次重逢，我便借你一件‘法宝’——届时你自会知晓，月亮是否真如我所言，亦能亲眼见证大地的真相。”

陌煜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掌贴着冰凉的土地，仿佛要从这熟悉的触感里寻到反驳的依据。

篝火在他眼底明明灭灭，映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忽明忽暗，像是被搅乱的棋局。

“真有能看透月亮的法宝……”

他的声音低得像是说给自己听，喉结艰难地滚动，想起白日里她从无到有变出彩衣，又用那些闻所未闻的战术折服自己。

夜风卷着枯叶擦过他的耳畔，恍惚间竟像是十万铁骑的嘶鸣，可再惊涛骇浪的战场，也比不过此刻心中翻涌的震撼。

冷若寒倚着树干轻笑，发间沾着的草屑随着动作轻晃：“将军征战沙场，见过的稀罕物想必不少，怎反倒像个好奇的孩童？”

陌煜言猛地抬头，目光死死锁住她的眼睛，玄铁令牌在腰间发出细微的碰撞声：“本王戎马半生，见过能削铁如泥的神兵，见过能在百里外取人性命的强弩，却从未听过能‘观天’的器物。”

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放轻，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探究，“姑娘此物，究竟是何来历？”

冷若寒狡黠地眨眨眼，指尖在空中虚点，像是在勾勒什么虚幻的轮廓：“天机不可泄露～等将军见了，自然明白。”

月光不知何时漫过两人的影子，在沙地上勾勒出纠缠的轮廓。

冷若寒转身时，粉色衣袂扫落一粒火星，恰似坠入深潭的星辰，惊起满谷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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