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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印象中,他们应该并不熟识。
“上次他给你递请帖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觉得面熟,就记住我了。”
原来是这样,我不自觉地微阖双眸,忐忑不安地问道:“你们聊什么呢?说了这么久。”
心里暗中祈祷,千万千万,不要和我有任何关系。
嘉轶的脸上显出一丝为难的表情,顿了顿,斟酌着说:“我和以前小组的两个人合不来,恰好阿尤布问我要不要和他们成一组,我就答应了。”
我怔了怔,继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我方才纠结万分的话题,竟如此轻轻巧巧地被他说了出来,如此,我也不必再抱有任何负罪感,唇畔不经意地漾起一丝惬意的笑。
只不过惬意的同时,又泛起了阵阵的失落。
阿尤布,他到底还是防着我的,径直劈开了我与穆萨原本就微薄的联系。
这是一个疏远冷淡的暗示,我不可能看不懂。
嘉轶观察着我的神色,瞧见我眉头紧蹙,还以为我心有怨言,连忙出言解释道:“我看阿尤布主动提出,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
“没有,你误会了。”
我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苦涩与轻松同时窜入心绪,牵起一丝笑容,想了想说道:“你以前的队友也来找过我了,我刚才是在想,这事怎么刚好这么巧。”
说罢,我展颜微笑,做出轻松的样子:“我刚才还担心你会生气呢,现在好了,皆大欢喜。”
闻言,嘉轶也舒出一口气,笑了笑,摊开书本,专心听讲。
我用力捏住自己的手腕,心想,这果真是皆大欢喜。
我脱离了过去的小组,与穆萨的联系越来越稀薄,今后的学习任务也能够轻松些。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局面吗?我想要脱离穆萨的愿望,不也是因此顺利地前进了一大步吗?
或许,正是因为一切太过顺利,才显得有些不真实。
我恍惚了一阵,很快说服自己回过神来,听老师漫谈着全球各区块的油气构造特征。
讲到中国时,他着重渲染了一番,还附上了他去大兴安岭研究断褶带时的实地采集图片。
显然,这位老师十分喜好游山玩水,因为他照片中的壮美景色比地质现象要多得多,甚至十分注重照片的比例协调,有着做摄影师的潜质。
无论怎样,在课堂上听见外国老师提及中国,心情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激动,像是寻得了一种归属,或是他人对祖国的认可。
我的心情就在这激动中澎湃起伏,以至于下课后,我匆匆答应了那两名中国学生的组队请求,便迅速赶去了图书馆。
我们学校图书馆的石油专业类书籍很多,分门分类的方法也不少。
从前我都只借阅对写论文有帮助的书籍,但经过这堂课程的熏陶,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国外文献里的中国。
反正现在刚刚开学,课业也不重,容得我随意乱逛。
在书架间走走停停,我记得亚洲地区的石油地质概况就在这附近,便渐渐放慢了脚步。
图书馆很安静,这一片专业书籍的区域更安静。
平日里,大家只会在赶论文时才到这里查阅资料,此时,便只有不起眼的寥寥数人。
我顺着指引搜寻过去,中国,应该就在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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