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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与城察觉到她气息忽然的颤抖,手指微微一顿,却并未收回。
车厢昏暗,霓虹从他肩上披落,微光映亮她弧线圆润的脸颊。
江与城眼眸低垂,视线跟随手指移动,从她下颌缓缓蹭过。
那里皮肤细软,滑腻。
程恩恩紧张地吞咽口水,仍自欺欺人地紧闭眼睛假装沉睡。
手放在胸腔,紧紧攥着拳头。
她小心翼翼,懵懵懂懂,甚至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假装着。
她只是在那一段煎熬与虔诚杂陈的时间里,清楚地感觉到,她喜欢他的触碰,喜欢他手指的温度。
僵硬的姿势保持太久,程恩恩坚持不住,她不知自己蹩脚的演技早露出了马脚,憋得脸都红了还硬撑着。
直到车在某个路口陡然地一刹,一向好脾气的司机老张打开窗户语气不佳地说了句:“带着孩子过马路当心些!
别闯红灯。”
程恩恩的身体震了一下,忙抓住机会假装被吵醒,从江与城腿上直起身。
“醒了?”
他低低沉沉的嗓音今天格外鼓动人耳膜。
程恩恩含糊“唔”
了一声,把脸扭向窗外,几乎快贴到玻璃上去。
仿佛那样能躲开车厢里粘稠流动的暧昧因子,呼吸到新鲜氧气。
她因乱掉的心跳而恍惚,江与城几次与她说话,都是嗯嗯啊啊的心不在焉的应付,她已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天回到家,洗澡时更是心思飘忽,沐浴露当洗发水,洗面奶当牙膏。
好不容易折腾完,已经无心学习,她关了灯躺在床上,盯着乌漆墨黑的天花板,眼前挥之不去的,全是江与城的身影。
闭上眼,仿佛还能感觉到,他指间的温柔在脸上流连……
程恩恩猛地抓起被子把脸埋进去。
江与城发现自从那晚开始,程恩恩再也没有直视过他,每天都在很努力地在避免看到他——不是躲着不见他,只是避开视线不看他。
晚上被他叫到书房讲题,每每目光躲闪,红着两只耳朵尖儿,不敢看他。
和当年刚刚开窍的时候一模一样。
江与城那时候喜欢逗她,看她脸红成一片的样子便说:“你的番茄熟了。”
第一次她上当,傻乎乎地抬头问:“哪里有番茄?”
江与城便用食指指背在她脸上弹了两下:“这里。”
她恼羞成怒,抓起抱枕将他捂在沙发上。
那时候他问她:“这几天为什么不肯看我?我变难看了?”
她答:“不是。”
“那是为什么?”
她老实得很,说:“我一看见你就心慌。”
——讲到一半没了声音,程恩恩偷偷瞄一眼,发现他正望着自己,似乎在出神。
深邃的眼睛总是迷人的,尤其是当那目光落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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