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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粲擦了几下,把毛巾一丢,脸凑到镜头前:“妈妈,我去吹头发,等我一下下。”
“去吧,”
程恩恩趴着没动,“我在这儿等你。”
江小粲得了她的保证立刻飞快地冲回房间,程恩恩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看着画面上家里的背景。
沙发、墙上的抽象派挂画、隔断书架,每一地方都熟悉得深入骨髓。
置物架上还有一组创意几何工艺品:大理石立方体底座,金属烤漆银杏叶,是她和江与城在欧洲旅行时碰到的,大老远带回来,然后发现国内多得是,价钱还更便宜。
她正歪着头盯着银杏摆件看,隔断后闪过江与城的身影。
江小粲说他今天有应酬,大概刚回来。
几秒种后,他的身影再次入画,这次更近,人直接坐在沙发上,正对着江小粲架起来的手机。
程恩恩还趴在床上,没来得及反应。
她不知道另一端的手机上,自己的脸占满了整个屏幕,只是愣愣地通过镜头看着江与城。
江与城也看着她,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诡异地,对视着。
一分钟后,程恩恩掉线的神智终于回归,立刻坐起来,捋了捋头发。
“你回来了。”
江与城“嗯”
了一声,没有表情的脸显得有点冷漠。
距离上次摊牌,有大半个月没见过了,他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有多么明显的变化,只是好像又回到了那种冷冰冰的状态。
程恩恩更喜欢他放松自在的样子,会笑会逗趣,虽然有时候喜欢一本正经地捉弄她。
什么都说开了,反而好像无话可说了。
沉默持续了三十秒,程恩恩试图找话题:“你吃饭了吗?”
江与城又“嗯”
了声。
程恩恩听到他嗓子有点哑,便说:“你是不是喝酒了,要是嗓子不舒服,就冲点蜂蜜水喝。
最近流感高发,你在外面的时候当心点,不要生病。”
这句话勾起了过去的回忆。
江与城虽然体质好,但毕竟不是铁打的身体,也曾经感染过流感。
一向身强体健的男人,病起来也来势汹汹。
那几天特地把江小粲送回清川道,以免传染,原本是叫程恩恩也一起回去的,她不肯,非要留下来照顾他。
她是个感性大过理智的人,江与城很少生病,一生病她难过得比他还厉害,看他吃几颗药都能红了眼睛,小小的感冒也严阵以待,恨不得把他放在床上当重病患伺候。
江与城享受她的心疼和照顾,但伴随而来的还有她不听劝阻的固执。
她不肯分房睡,江与城晚上去客房,她硬跟过去,爬上床搂着他不松手,还泪汪汪地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这么作的后果可以预见,没两天她成功被传染,换江与城照顾她。
那时无奈又头疼,恨得牙痒痒,现在回忆起来,别有一番掺杂着苦涩的甜蜜滋味。
“你不在,我不敢生病。”
江与城声音低了些。
程恩恩一愣,接着鼻子就酸了。
她忙吸了一下忍住眼泪,“江与城你别这样,你这样……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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