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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倚在树后,见状悄然踏出一步,身形晃动,跟在红姑娘身后,踏着她落足之地,无声无息跟到屋后,往窗内一张,只见红姑娘进入屋中,身形一晃便失去踪迹,眼见木屋之内桌椅宛然,好似一间寻常人家的房子,其中空空如也,仿佛所有进入其中的人都悄然消失于无形了。
这屋里必定有通道,当然亦必定有陷阱。
在屋外查探之人悄悄退出,没入树林之中,往回急奔数十丈,突见不远处有人拄剑拦路,霎时一顿。
“你是余泣凤的儿子?”
那拄剑拦路之人沙哑的道,背影既高而长,肩骨宽阔,握剑之手上条条伤疤,望之触目惊心,十分可怖。
那查探之人浑身一震,“你……你……”
那拦路之人转过身来,只见满面是伤,左目已瞎,容貌全毁,在颈项之处有个黑黝黝的伤口,其人嘴巴紧闭,说话之声竟是从颈部的伤口发出,声音沙哑含混。
“余泣凤平生从未娶妻,怎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那暗中查探之人青衣背剑,正是余负人,眼见这伤痕累累的剑客,竟是颤抖不能自已,“你——没有死?”
“嘿嘿,”
那人道,“余泣凤纵横江湖几十年,岂会死于区区火药?你究竟是谁?”
余负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疤痕剑客,“我……我……你究竟是谁?”
那人低沉的道,“若不是看你生得有些似年少之时的我,昨夜又在好云山偷袭唐俪辞,余某断不会见你。
我是谁——嘿嘿——”
他提剑一挥,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树木摇晃草叶纷飞,余负人身前地上竟裂开四道交错的剑痕,剑剑深达两寸三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待他收剑片刻,只听“咯啦”
一声脆响,余负人身前土地再陷三分,塌下一块碗口大小的深坑——这一剑若是斩在人身上,这第二重暗劲虽只是再入三分,已足以震碎人五脏六腑。
“天行日月……”
余负人喃喃的道,“你……你真是余……余……”
说到一半,他蓦地一惊,“你们在好云山有暗桩?”
否则余泣凤怎会知道他昨夜偷袭唐俪辞?那事隐秘之极,除却当事三人之外,能得知的人少之又少,是谁泄密?
“你是谁的孩子?”
剑施“天行日月”
的疤痕剑客沙哑的问,“你可认识姜司绮?”
余负人踉跄退了两步,“姜司绮……你居然还记得她,她是我娘。”
这疤痕剑客真是余泣凤么?余负人如此精明冷静的人心中也是一阵混乱,“你真的是余泣凤。”
“她是你娘……”
余泣凤颈上的伤口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那你是我的儿子,司绮如今可好?”
他一边呛咳一边说话,带血的唾沫自咽喉的孔洞不断喷出,左眼不断抽搐,模样惨烈可怖,和威风凛凛一呼百应的“剑王”
相去何其之远。
“她……她曾去剑庄找你,被你的奴仆扫地出门。”
余负人一字一字的道,“你必要说你不知情,是么?”
“咳咳咳……我确是不知情,司绮她现在如何?”
余泣凤道,“我后悔当年未能娶她为妻,所以立誓终生不娶,她现在何处?”
“她死了。”
余负人道,“幸好她早早死了,以免她一生一世都为你所骗,日日夜夜都还想……都还想你是个好人。”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也不禁颤抖起来,“你为何要服用禁药?为何要作风流店下走狗?你……你身为中原剑会剑王,风光荣耀,谁不钦佩敬仰,为何要自毁名声……你可知你虽然负心薄幸,却也一直是我心中的英雄……”
“嘿嘿,江湖中事,岂有你等小辈所想那么简单,”
余泣凤厉声长笑,“要做英雄,自然就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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