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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输了。”
安芸抢过手机,笑嘻嘻地说:“我俩打赌,他赌你睡了李月驰,我赌没有。”
唐蘅说:“那你赢了。”
“你还是趁早滚蛋去东京,”
安芸忽然不笑了,低骂道,“我看只要李月驰没死,你在武汉是安生不了。”
唐蘅平静道:“你说得对。”
然后挂了电话。
他走出东湖村,来到珞瑜路上,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东湖村,珞瑜路,街道口,汉阳大学,哪里都是李月驰。
奇怪他们才认识多久?不到两个月。
好像认识了两年,他能想象出李月驰是怎样穿着“青文考研”
的T恤走进东湖村,是怎样背着背包穿梭在珞瑜路的人群中,是怎样走进街道口地铁站的地下通道,走进汉阳大学里去。
他会在地铁站门口买一束三块钱的栀子花吗?也许不会,但他会认真地嗅一嗅那花香。
唐蘅回家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新衣服。
川久保玲的T恤被他揉成一团丢在地上,他希望下午王阿姨来的时候能把那件T恤清理掉。
他睡不着,又无处可去,最后只好钻进二号线。
上车时人满为患,此时已经将近十点,按说不是早高峰——但二号线就是这么神奇。
有人高声打电话,有人用武汉话聊天,有人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好像大家都有事要做,匆匆忙忙。
过了汉口火车站,人少了很多,唐蘅找到一个座位坐下。
后来,在地铁行驶的低鸣声中,他睡着了。
又不知过去多久,恍惚间他听见李月驰在耳边说,唐蘅,我很难受,音调很低,却很清晰。
唐蘅猛地惊醒,恰逢地铁靠站停车,他跨过车门,直到看见“宝通寺”
三个大字,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没去过宝通寺,但记得高中语文老师说,这间寺庙有八百年历史。
唐蘅沿着明黄色的矮墙一路走到门口,他决定进去待会儿,如果这里能令他暂时忘记李月驰,那就真是佛法无边。
当然,忘不了也没关系,权当来观光,毕竟他马上就要离开武汉了。
卖门票的老太太瞅着他,好像不相信这么个长发小青年也有佛缘。
唐蘅接过门票,心想我这不就来清净六根了吗。
宝通寺维护得是很不错,庙宇整饬,色彩鲜妍。
唐蘅跟着几个香客走进正殿,只见一尊高大的金身佛像矗立于面前,香客们虔诚地跪在垫子上,俯身磕长头,嘴里念念有词。
唐蘅驻足一旁看了片刻,绕过金身大佛,向后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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