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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话里的意思,是刘家要跟霍家差不多,她恨不得把刘家踩下去。
卫长嬴心想东胡刘氏也真是作孽,竟叫本宗嫡女把家里恨成这个样子——说起来主要还是张韶光作的,但话说回来,不是刘亥纵容后妻,对亲女凉薄,仇宝娘也不可能对娘家上下,除了堂姐刘若仪外,竟没有一个有好感,到了巴不得娘家倒霉的地步。
……估计她能提出把霍家打成庶族这主意来悔婚,肯定以前想用类似方法收拾刘家。
只不过阀阅的底蕴,不是她一个人能够轻易动摇的。
就是云霞霍氏,若非霍照玉自己折腾在前,尤其是再三惹怒大族,想否认霍家的世家地位也没那么容易。
“但我那六弟妹……”
卫长嬴想到可以让端木芯淼再嫁的方法,欣喜万分,只是细细一想又觉得棘手,“她也是霍氏之女啊!”
“她的父母兄弟横竖都已经死了,连侄子也没留下。”
仇宝娘不以为然道,“霍家是不是世家,其实对她的切身利益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你那小叔子若要对她不好,难道云霞霍氏的名头,吓唬得了西凉沈氏子弟?”
“不是这个,你想,如果端木家因为霍家被划出士族,就否认了芯淼跟霍沉渊的婚约。
那已经出阁的霍家女呢?难道也要把她们休回家?”
卫长嬴感到非常头痛,“顾此失彼呵!”
仇宝娘目光闪了闪,道:“我也就是那么一说。
再者,即使霍家现在落魄了,到底十几年前还好好儿的。
也不是想划掉就能划掉的……这事儿回头再议吧。”
接下来两人又交换了些宫内宫外的情况,仇宝娘就提出告辞。
出了沈府角门,她上到一驾寻常的油壁小车里。
这时候天气炎热了,赶车的车夫戴着帷帽,帽沿的纱巾一直垂到胸前,遮蔽住容貌。
小车辘轳驶了一段路,见路上无人,柳容的声音传入车内:“沈家怎么说?”
“柳将军是要先听公事,还是私事?”
马车里,仇宝娘给自己斟了盏薄荷露,怡然问。
“当然是公事。”
仇宝娘道:“公事没什么好说的,到目前为止一切顺风顺水,就是郑三伢在诏狱里最好还是吃点苦头的好。
否则真把刘家逼反了,那就麻烦了。
何况这样将军您也好劝郑三写信去西南,请那边的老人尽快结束战事,回朝求情——将军该知道,夜长梦多。”
柳容沉默了一会,才道:“以陛下的名义下诏吧,不然我忽然严苛起来,更会惹人怀疑。”
“私事就是卫夫人担心沈家霍夫人会受牵累,十分举棋不定。”
仇宝娘道,“婢子上次就劝过您,这种事情您直接跟沈阀主商量反而好办——只要您开出的条件能打动沈阀主,沈阀主是绝对不会在乎一个弟媳的心情的,卫夫人却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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