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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秀这封信要不要紧她不清楚,但此时神秀手里那封却是昨晚那桩悬案的证物,这信若丢了,昨晚的事儿就极有可能查无实证,最终落为空口无凭的戏文段子了。
冷月连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只求托她送这封信的人说的实话——但求一定送到,哪怕神秀未必肯看。
无论昨儿晚上那出是帮王拓还是害王拓,神秀无疑都是寺中最有可能完成这件事的人,那信落回到他手中,无异于把凶器交回到了嫌犯手里。
他不看,她就还有机会把那封信悄悄换回来。
事实证明,我佛慈悲,神秀当真没看。
但冷月已经没机会把信换回来了。
神秀看也没看,就把那封信化为一撮细灰了。
“你烧了?!”
冷月睁圆了一双凤眼看着神秀房中龛前香炉里的那一撮尚有余温的纸烬,有点儿想疯。
神秀定定地看了冷月片刻,见冷月的脸上明显只有惊没有喜,毫不犹豫地伸手朝身边的景翊一指,淡然无争地道,“他烧的。”
景翊烧的……
冷月狠狠一愣,“刷”
地转过一张铁青的美脸看向景翊,正对上景翊有点儿心不在焉的目光,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一重,“你烧的?!”
景翊原本还在若有所思地琢磨着冷月怎么突然来找神秀问那封信,倏然见冷月两眼喷火地瞪向他,俨然一副要把他烧死在当场的模样,这才一个激灵恍然回过神来,赶紧一手指头指回气定神闲的神秀,“不,不是……我就点了个蜡烛,是他自己拿着信封凑过来的!”
神秀颔首宣了声佛号,抬起头来回看景翊的时候满脸都是明晃晃的无辜,“师弟不点燃蜡烛,我便是凑过去又有何用?”
景翊有点儿想哭,冷月比他还想哭。
她打一开始就不应该那么喜欢他,不那么喜欢他,就不会一咬牙一跺脚就这么嫁给他,不嫁给他,眼下这一切糟心事儿估计就都不会发生了……
可惜,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什么程度这种事儿,从来就不是自己想控制就能控制的,甭管内力多深,定力多强,只要摊上喜欢这档子事儿,就只能眼睁睁地认命。
就像她现在很想要给这俩挨千刀的秃子一人一拳,但是在她心里,打给景翊的那一拳始终是要比神秀那一拳多加几分力道的。
爱多深,打多狠,小时候她爹揍她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不过,她虽是奉安王爷的命令来的,但到底是偷偷摸摸溜进来的,不宜造出太大动静,一想景翊吃痛时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就知道出拳揍人的事儿还得忍些时候。
冷月好好忍了忍,尽力平心静气地看向神秀,问道,“你不看就不看……你烧它干什么?”
撕烂揉烂也好,怎么偏偏就烧成灰了呢……
景翊微微一怔,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转头看向神秀。
神秀轻轻蹙起眉来,转头与景翊四目相对。
就在冷月觉得这俩人一定趁她不在的这一会儿做了些什么难以对外人道的事儿的时候,神秀睫毛对剪,薄唇轻抿,抬手又往景翊身上一指。
“他劝我烧的。”
“……”
从景翊欲哭无泪的表情里,冷月可以断定神秀这话十成是真的了。
冷月把力气全使在了瞪眼上,问出来的声音有点儿有气无力的,“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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