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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继愈吃着瓠子饼,火候适度,味道可口,两盘菜也是咸淡合适。
他在故里公社插队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吃这样可口的饭菜。
李晓梅看着周继愈吃得香甜的劲儿,从心里往外乐,吃饭人的吃相就是对做饭人最好的评价。
在北京又在知识分子堆里长大的周继愈,最初来到故里公社时,随处可见盘着辫子的老年男人,光着脊背,穿着大裆裤子,裤腰打了一个大大的折,系在羊毛线织成的系腰(裤带)底下。
要说大裤裆多出来的尺寸,缝一件马甲护住胸膛和脊背是绰绰有余的。
中年男人中还有留着“二毛子”
的,那是剪辫子留下的后遗症,剪掉了发梢,没有剃掉发根,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么一个发式。
中老年妇女几乎无一例外的小脚,齐腿腕的大襟上衣,除了黑色就是白色,要么就是灰色,头上多了一条苫头巾。
青年女子的衣着有花色的不多,齐屁股的对襟上衣,宽腰身宽裤腿裤子。
五六年的时光过去了,仍无多大改观。
周继愈第一眼看到李晓梅,就觉得她有点与众不同:齐脖根短发,兰涤卡制服虽然掉了颜色,穿起来依然得体,一双大脚板,这身和城里人相差不大的装饰一下子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再看她白白净净的脸盘,在大西北实不多见,特别是那两只透着热情而又慈祥目光的丹凤眼,欣赏自己吃饭的神情太像自己的母亲了。
周继愈深情地望着李晓梅,一股暖流顿时涌上心头:“李姨,我是专程来看您的!”
一句话说得李晓梅云里雾里的,“你是北京小伙,哪里知道我呢?”
“李姨,我是当年俞爷爷收留的那个小红军的儿子。”
说这话时,周继愈的声音有些沙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是周忠武的儿子?”
李晓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李姨,我正是周忠武的儿子。
爸爸一直记着俞爷爷,时常给我说起这段往事。
他说,没有 俞爷爷搭救就没有他的今天。
他为我取名继愈,就是为了让我记住这段往事。”
“继愈?!
啊!”
晓梅是个识字人,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朝厨房那边大声喊:“女儿,快来,看谁来了?”
厨房里,惠萍停住吃饭,笑逐颜开地跑到客房,注视着客人听娘的介绍。
继愈转眼看时,一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丹凤眼,双眼皮,高挑鼻梁,能掐出水来的白净脸盘,两个短辫扎着粉色蝴蝶结,上身花格子衬衫,下身天蓝色裤子,搭配得恰到好处。
多么纯朴可爱的姑娘!
“继愈哥!”
惠萍也不诧生,大大方方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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