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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朝弼看着越渐走远,最终消失在回廊转角处的那抹身影,心里方才燃起的一点点火苗再度被一盆冰水浇熄。
身后是吵闹的宴席和进进出出家奴婢女的脚步声,长廊一对对高悬的灯笼烛光影影灼灼,不知怎的竟模糊了沐朝弼的双眼,让他的思绪不禁回到六年前……
“二公子,属下已查清右卫指挥使禾丰之女名唤禾阿沅,待字闺中尚未婚配亦未定亲。”
沐朝弼近来新得了一块儿上品缅甸翡翠原石,此时的他正边把玩着石头边寻思着拿它雕个什么物件好。
听完手下的话,沐朝弼心中已有了打算。
难得的,眉头淡淡的川字纹渐渐融化,嘴角也因这心头之喜不自觉的微微扬了扬。
“知道了。”
沐朝弼拇指轻柔地来回抚着手里的翡翠,目带柔光盯着那石头道。
“公子,是否需要属下继续暗中盯着这禾家姑娘?”
沐朝弼的手下又问道。
“不必。
不要打扰她。”
沐朝弼道。
“是!”
那侍卫回了声是后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禾阿沅……”
沐朝弼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每念一遍心中都是一阵欢喜涌上来。
满城飞花里沐朝弼着了魔一般只身一人朝着龙泉街禾家宅子的方向行去,心里眼里都是一个人。
昆明城的春大概是这世上最斑斓的,他先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行至禾家门口时沐朝弼却没有进去,只是绕到了这宅子背后约莫是内院的位置,在墙角槐树下驻足。
许是念念不忘的回响,沐朝弼站在禾宅高墙外,一抬头便看到那个他念了许多天的人。
“禾阿沅……”
沐朝弼轻轻将那姑娘的名字念出了口却不自知。
只见那小姑娘就如他初见时一般嘴里衔着根将军草,双手枕着头,光着脚丫翘着腿躺在瓦头上,似是在沉思着什么,一双眼盯着头顶天空看。
沐朝弼顺着阿沅的目光抬头看去便见天上飘着个风筝,再细一看,才发现那牵着风筝的线一端正绑在她大脚趾上。
此时她一只翘起的脚一晃一晃的,那风筝便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悠悠飘扬。
沐朝弼不由地失笑出声,笑声将屋顶的阿沅一惊一咕噜翻起了身朝沐朝弼的方向看来。
沐朝弼倒是不慌也不忙,反而因为阿沅的发现而有些欣喜与期待。
房顶上的阿沅看到沐朝弼先是一愣,随后眉头微微皱了皱眉将嘴巴一撇便翻身下了屋顶遁走了。
风筝线随着阿沅的动作断开来,风筝也随一阵风飘远。
沐朝弼似是在阿沅方才那一愣的神情中看出了些不一样的情愫,这感觉让沐朝弼为之一振。
心内暗想:她便是一座冰山他也要将她融化……
思绪从六年前的回忆里渐渐回归现实,沐朝弼捏着手里的翡翠玉海棠咬了咬牙,给了自己须臾喘息的时间,一转身,那抹得体的笑又重回他脸上。
而他,也状若无恙的重新回到了宴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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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快步来到叶莲踪房门口,慌忙推门进了房。
关门转身便见桌上放着两节小臂粗的竹筒,竹筒边放着一把尖头小木槌和一张写了字的纸。
走过去一看,那纸上写了几个字:青竹酿,敲开即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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