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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没去过却还说好好的……”
婉宁说着顿了顿,“父亲知不知道在泰兴的时候,六婶已经帮我置办入殓穿的衣裳。”
听到入殓的衣裳几个字,姚宜闻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婉宁又不像是在说笑。
“这样的话怎么能乱说。”
婉宁转脸看向姚宜州,“不是我乱说。
大伯也是知道的。”
“多亏了崔二爷去姚家做客带的两个丫头都会水,将我从池塘里捞起来,童妈妈又尽心尽力地服侍,我骗了六婶才骗到了好郎中来诊治,吃到了调理身子的药,要是没有这些,我早就死了。”
“我差点冤死在泰兴,就是因为那天去给母亲请安,进了屋就看到母亲坐在地上,”
婉宁摇摇头,“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所有人都说我推了母亲,欢哥好端端地生下来,不比足月的孩子小,即便是这样父亲也没少了怨恨我,将我送去族里,我在六婶的看护下被关在绣楼里,一下子就是四年,四年里,我最喜欢夏天,因为到了夏天我就能去数窗外的那棵桃树会长多少叶子。”
“父亲,”
婉宁抬起头来,“若是换做你遇到了这样的事,你还敢不敢回去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还是我的家吗?”
“我是想回家,但是我的家在哪儿?在父亲心里,还是在父亲四年都没去过的那个院子里?”
姚宜闻一下子愣在那里。
姚宜州站起身来,“老三,你身下已经有了子嗣,身边又有庶女,若是你愿意就将婉宁过继到二房来,我二弟走的早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婉宁虽然是女子却也能做嗣女,我二弟应分的那份家产都在我母亲手里,我来京城的时候我母亲说了,你若是点头,就立下字据,婉宁承继了我二弟的家产,从此之后就是我们二房的女儿。”
这些话他本不想在这里说,母亲和他提过这件事,他一直在心里思量,毕竟姚宜闻有官位在身,婉宁可以借此找一个好婆家,相反二弟毕竟已经不在世,将婉宁接来二房他总觉得有些委屈婉宁,今天听到婉宁这番话,他才动容,不能再有那样的事发生,索性今天当着姚宜闻他就一口气说出来。
“那怎么行,”
姚宜闻吸了一口冷气,“婉宁是我的长女。”
“是吗?”
姚宜州淡淡地道,“我怎么听说,你只有庶长女没有长女,你这个父亲做的好,在城外见到女儿,却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识得,既然几年里你都不闻不问,不如成全了我们二房,这样一来也算是皆大欢喜,我替你二哥也好好谢谢你,从此之后,你也干干净净再和沈家没有半点关系。”
看着站在跟前的婉宁,他从来没想过将女儿过继给二房。
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是他的长女。
怪不得大哥会让族里的女眷照应婉宁,不让婉宁回家。
姚宜闻瞪大了眼睛,“大哥,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姚宜州冷着声音,“你回去好好想想再说,这件事我们也不着急,只是从今往后你不用动辄将婉宁送去家庵或是逐出家门,有人等着要护得她周全。”
大哥这话的意思是,他不能护着女儿,姚宜闻顿时觉得面皮上一阵发紧,他转脸看向婉宁,婉宁正看着大哥一脸的感激。
送走婉宁的时候他想,送到族里难,想接回来却很容易,也是心里气急,没有将婉宁放在心里。
这些年,张氏将一双儿女都教的很好,他也就慢慢地淡忘了长女,想要等到长女要及笄时再接回京。
没想到婉宁突然从泰兴来到京城,不但成了李大太太的救命恩人,还成了忠义侯府的座上客,他不禁惊诧,他心里觉得那个没有出息像沈氏一样的女儿竟然做了这么多事,他还没将一切弄的太清楚。
二房要将婉宁作为嗣女。
嗣子常见,嗣女是很少才会有的,二房老太太和大哥竟然为了婉宁,想要做成这样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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