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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光线暗淡,榻上的男人面色苍白如纸,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他斜靠着墙,嘴角往下扯,慢慢抬眼,眼神空洞,却似在翻滚着滔天骇浪。
这一眼,钱老头脊椎骨发凉。
雪下得更大了,似要摧毁着什么。
卫守忠攥着钱袋过来时,就见钱老头着急忙慌从屋里跑出来。
“快,去取隔壁桌上的陶罐!”
钱老头留下这句话,又折返。
卫守忠心慌,去隔壁抱起陶罐冲入屋内。
他的视线一片鲜红,血液在阿郎胸膛喷射而出,半边身子全是血。
钱老头面色凝重,试图按住他的伤口,可温热的液体还是顺着指缝争先恐后往外冒。
“这伤口几日前不是给止住了吗?”
卫守忠腿都软了,‘砰’一声跪倒地上:“钱大夫,你救救阿郎。”
“求你开最好的药,钱要是不够了,我们夫妻再去凑。”
钱老头脾气不好,可人命关天的事也不敢含糊。
“行了,你求我没用,这血要是止不住,我也没办法。”
钱大夫神色凝重,额间都是汗,夺过陶罐,止血的药粉往伤口上倒。
“去打几盆水来!
要煮沸的。”
卫守忠双眼通红,放下装着银子的布包,朝外跑去。
时间难熬。
也不知过了多久,钱老头长长松了口气。
卫守忠惴惴不安:“钱大夫,阿郎他如何了?”
“你儿子有病。”
卫守忠:“是,这不是在治吗。”
钱老头没急着去洗手:“他刚才醒了。”
卫守忠:!
!
!
他欣喜若狂:“真的!”
“别高兴太早。”
钱老头:“他刚刚问我有刀吗?我说没有,但有剪子。
他接过去的时候还挺礼貌。”
卫守忠欣慰,可表示疑惑:“他要剪子做甚?”
钱老头神色古怪:“捅伤口。”
那叫一个利落干脆。
卫守忠:???
钱老头一言难尽:“捅好后他又拔出来,躺平闭眼前还嫌我的剪子很顿。”
“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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