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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你们班分啊!”
,这回都心花怒放了,夸同学们唱得好、陈嘉唱得好。
“那,您给我们班加班分么?”
周遥开始讨分儿了。
“陈嘉他们班,可以多加班分。”
大队辅导员笑着点头了。
“陈嘉就是我们的人!”
周遥在大巴车里举起拳头一吼,吼得身旁有人伸手想捂住这个小贱嘴。
“别捂我嘴,我还在说话呢。”
周遥扭头看身旁的人。
“说完没有?”
陈嘉也看他。
“老漂亮了你!”
周遥笑得纯真,真的很快乐。
陈嘉大爷只用眼神微微一示意。
周遥心领神会,义正言辞地改口:“牛/逼大了!”
两人相视一笑,周遥伸手拨弄陈嘉礼服上斜搭的“最佳领唱”
绶带,把金黄穗子撩过来……再拨过去……
拨拢的是胸口上那一把穗子,还是拨的人心?
陈嘉上手就捏他后脖子窝,俩人凑头扯来扯去闹了一会儿,脸都快嘬上了。
大巴车的座椅很高,一排是一排,他俩在这一排座位里无论闹什么,坐后面的老师和同学也看不到他们。
周遥回过头来,坐正了,抹了一下唇边口水,心跳有点儿加速,从心尖一点洇开一团湿润的茫然。
陈嘉也坐正了,松开周遥。
坐他们前排的女生滕莹,这时恰好扒着椅背回头看,人靓声娇偏偏没带眼色,说:“欸?陈嘉你脸上,你有个口红印儿呀?!”
周遥低头,他不小心的,也不是故意的。
陈嘉没有说话,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蹭哪了,伸手就把口红印子抹了,没留什么痕迹。
厂门口的大爷每天推着自行车往来,车后座绑着个大刺猬似的绷子,上面插满诱人的冰糖葫芦。
大妈推着竹篾小车在树底下避风,夏天卖冰棍冰壶,冬天就改卖油纸包着的小鸡蛋糕,还有切好的一小块一小块关东糖,五毛钱能买好几块,特别耐嚼。
工厂里有些人员已经放假,更多的工人仍在车间里坚守岗位,不站到除夕前最后一班光荣岗绝不懈怠脱岗,绝不擅离职守。
周遥跟陈嘉那时候,就经常溜达进他们机床厂里面,专拣那些犄角旮旯没人管的地方,疯玩儿。
职工踢野球的黄土地大操场没人管。
车间厂房空旷的楼顶没人管。
工厂后身高耸的砖砌水塔,那地方也可以偷偷去玩儿……
别的孩子都在地面上玩儿,他俩就敢在厂房大楼顶上疯跑,比着二十五米冲刺。
放眼望出去,头顶就是广阔的蓝天,地上奔跑的屁孩子在他俩眼中都化作一群渺小而庸碌的蚂蚁……奔跑的惯性有时候让周遥几乎冲出楼顶边缘,好像就要冲出去了,浑身血液都燃烧起来,张开双臂就要自由落体了。
他突然刹车,鞋底往后搓着坐在地上,心跳剧烈,那种狂野的感觉特别刺激。
陈嘉每次都能冲在他前面,比他跑得还快,在几乎冲到房顶边缘的时候突然往他这边靠过来,跟他并排刹车。
陈嘉可能是怕他真刹不住,从两层楼顶掉下去,所以每次都靠过来,手臂带他一下,然后搂了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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