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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乌西斜的光辉里,苏青蹲下身子,把脑袋埋进臂弯里,哭的像个孩子。
旧书馆馆主双手交握放在膝上,除开最初面上闪过的一刹那错愕之外,就只有平静。
没有疑问,没有安慰,甚至连最基本得问候也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静静的坐在轮椅上,面上神色没有悲喜。
许久,等苏青的情绪渐渐平复过来,他才给了她一方巾帕。
苏青的脸依然埋在臂弯里,只是接过了那方帕子,并着食指中指将帕子摁住眉心,没有说话。
但至少没有哭了。
苏青在那一刹那想到了很多东西,想到很小时候的她,很小时候的穆放,很小时候的穆黎,很小时候的沈修,很小时候的蒙瑜,在他们都很小时候的苏晏,母亲,穆涧,卫褚……
很奇怪。
苏青在知道自己深陷乱局的时候没有哭,在知道姬篱其实是背后的主谋的时候没有哭,在觉得一切都不再能够回去的时候没有哭,在和顾女萝斗智斗勇很心烦意乱的时候没有哭,在被华千仪训斥的时候没有哭,在深觉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抗衡贤妃的时候也没有哭……
但是偏偏就在遇上一个和卫褚相似的人的时候就哭了,何况那只是相像,实际还是个陌生人。
但这其实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瞬间,苏青只觉得一切都离得远了,在漠北的,在盛京的,同着穆放的,同着姬篱的,同着穆黎的,同着知归的……都像是一阵风从她背后吹过去,而她面前,是空阔无垠的原野。
她伸出手去,却只能抓住一点点的尾巴。
那滋味,是怅然。
苏青过了很久才真正的缓过神来,将面上仪容整理干净,抬起头来道:“抱歉,失礼了。”
只是眼睛还是红红的。
馆主摇了摇头,问道:“姑娘,买书么?”
无探问,无关怀,把一切都当做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苏青不至于尴尬,也不至于无言。
她突然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有着这样特质的男子都是如此。
卫褚也是这样。
明明都知道。
但是却把一切都当做不知道。
没发生,硬生生让苏青就是有从前的戏言,也不会产生别样的心思。
但是其实,不得不说。
尽管卫褚只在漠北待了一个月,但对苏青的影响却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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