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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裸贷。
可我一个老男人,就算脱光也没啥看头,照样没人借钱给我。”
冯晓琴笑了一下,听出史胖子话里的凄凉。
听展翔说过,胖子把一家一当都扑了进去,想把“望星阁”
做大,可惜经营惨淡,有些入不敷出。
胖子扑性大,胃口也大。
“野豁豁,”
展翔说他,“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你这块头,也不是一天吃出来的。”
其实也难怪。
附近做生意的人不少,各门各路,有大有小,最近都是逼仄。
15号里姓王的男人,在郊区开服装厂,十几年撑下来,上月到底是不行了,资金链没跟上,关门大吉。
还有四期一个,幼时得小儿麻痹症,半身瘫痪,却极为要强,从摆地摊到开网店,再兼做快递生意,顶顶励志的一个人,最多时手下有百来号人,上周裁了小一半,税改后光是社保缴金就是一大块,勉强撑着。
最倒霉要算白云公寓那个,原先在戏剧学院当老师,后来贪图影视圈来钱快,一头栽进去,成立了个工作室,挂在别人公司下面,主要是做宣传企划,资金流来流去,俱是账面文章,自己到手有限。
偏偏近来统一变成查账征税,将三年内的税全部补齐,否则连关门也不许。
这人素来只是替公司走账,算下来缴的税都比之前所得还要多几倍,真正是欲哭无泪。
这样的例子到处都是。
生意难做。
愈是心急,愈是要命。
史胖子还炒股,今年一路向下。
“差不多跌掉一套房子,”
他对冯晓琴苦笑,“三室两厅,像你家那样的,眼睛一眨,没了。”
“再等一等。”
冯晓琴对弟弟冯大年说。
电话那头急吼吼的口气,隔几日便催一次,被冯晓琴拦得都有些没耐性了:“我外面自己找房子住,不给你添麻烦。”
冯晓琴好笑,“自己找房子住,住哪里?外环边上的违章搭建房,毛坯都要六七百一个月。”
“反正我就是想来。”
半大小伙子憋着劲,跟姐姐犟。
“来做什么?拾垃圾吗?那行,来吧。
明天就来。”
冯晓琴挂了电话。
房间那头,周老太和张老太又开始打嘴仗。
张老太嘴碎,语速又快,相形之下,周老太普通话都不标准,便落了下风。
跟不上张老太的节奏,只是自顾自地絮叨。
说来说去,都是儿子。
土棚里飞出的金凤凰。
一是自豪,二来也是揭张老太的短,无儿无女是硬伤。
张老太身高近一米七,个子高也成了罪状。
周老太说她:“女人长那么高高壮壮做什么,像座大山,看着就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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