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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洲微微转头,脸颊就贴着林羡玉的耳朵,他这才发现林羡玉从耳根到耳尖都是滚烫的。
林羡玉很少害羞,偶尔两次脸红都是因为提到了“心上人”
,这次是为什么?
刚刚的亲密又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怕吓着林羡玉,又或是太贪恋此刻的亲密,赫连洲没有多问,他只是一手托着林羡玉的屁股,一只手去整理林羡玉乱糟糟的衣衫,然后问:“饿不饿?”
林羡玉把脸埋在赫连洲的肩头,闷闷地“嗯”
了一声。
赫连洲便抱着他走到土坡上,放在阿南准备好的食盒旁边。
阿南特意准备了林羡玉喜欢的乳饼,还有从都城带过来的甜瓜。
林羡玉咬了一口,甜瓜的汁水滑入喉中,但他的心里依旧苦涩,始终开心不起来。
他低声说:“我害了阿如娅和达鲁,他们再也不能来北境卖貂肉了,还会因为和怀陵王妃过分亲近,而被斡楚人排挤。”
“我已经派人去保护他们了。”
林羡玉倏然抬起头。
赫连洲看着远方的落日,继续说:“他们那个村子确实贫苦,等斡楚归降之后,我会向朝廷申请,派遣专门的官员去引水抗旱,减免税负,尽量缓解他们的困难。”
“你……你已经在思考劝降斡楚之后的事了吗?”
林羡玉有些惊讶。
他一直以为赫连洲这几天在为劝降一事头疼不已,可现在看来,赫连洲并不紧张?
赫连洲低头望向他,挑了下眉,淡笑着问:“你觉得我不可以?”
这话全然不像是赫连洲会说出来的话,有几分傲气,又有几分幼稚的孩子气。
落日余晖映在赫连洲的脸上,柔化了赫连洲棱角分明的侧脸,就连他眉毛上的疤痕都显得没那么可怖。
林羡玉第一次觉得赫连洲的相貌其实称得上英俊,虽然他的英俊和京城中那些白衣飘飘的世家公子截然不同。
他的眉眼深邃而凌厉,轮廓硬朗,像他红缨枪上的錾金狼头一样英武。
林羡玉一动不动,看得有些呆。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大概是生病了,得了怪疾,不然怎么会跳得这样快?
他几乎不敢对上赫连洲的目光,只是错开眼神,伸出手,在赫连洲的头顶抓了抓,嘟囔着:“又被小鬼附身了吗?”
赫连洲却忽然低头靠近他,鼻尖将将就要碰到林羡玉的鼻尖,林羡玉吓得差点儿从土坡跌下去。
很是狼狈,又无措。
他背对着赫连洲坐下,抱着自己的膝盖,闷声说:“你真的被奇奇怪怪的小鬼附身了。”
赫连洲好整以暇地问:“你不是福星吗?不能帮我驱鬼?”
“不能。”
林羡玉把脸埋在膝头,“我不是福星了,我是灾星。”
“明天我会从账上拨出五十具木架、两百匹毛毡,再派三十个人给你,他们会帮你搭建好榷场,地点就定在原来的官榷和脱塘乡之间的宽阔地带,你明天和纳雷一起去监工吧。”
林羡玉怔怔地坐着。
直到赫连洲问他:“乳饼还吃不吃了?再不吃就硬了。”
下一刻,林羡玉转过身闯入赫连洲的怀中,几乎要把自己嵌进赫连洲的身体里,他呜咽着问:“为什么相信我呢?我明明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只会吃喝玩乐,是京城里有名的绣花枕头。
我听了旁人一句话就冲过来帮你,实际上全是捣乱,连诉状都不会写就要拉着达鲁去府衙……明明我到现在都没有做对过任何事情,你为什么相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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