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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抓着帷幔的手,霍然一松。
谢玄道:“而且看样子,他暂时还死不了。”
至少,这一个时辰内,他都会好好的活着。
唐宁向前一步,又退开。
她想做什么?她想说什么?
身体和脑子,好像一起乱了。
父亲还活着,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生气的事?
她不知道。
她也不明白,他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江城,不来雷州?对他来说,她真的是可以随意丢弃的摆件吗?
一片混乱中,唐宁问:“我娘她……是怎么死的?”
谢玄没有看她。
纸上那行墨字,还映在他的脑子里。
“钝器致死。”
他低声道。
唐宁背上一疼,像有针在扎。
那些说不通的事,好像全能串起来了。
为什么一向身体康健的母亲,会突然因病猝死,被下人们说成暴毙;为什么在那之后,父亲便变了样;为什么他一走十年,明明活着,却不回来找她……
背上的疼,逐渐撕心裂肺。
唐宁疼得弯下了腰。
骨头好像一寸寸地被掰开了,但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脸色越来越白,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唐宁掀开一角幔帐向外走。
她要阳光,要风,要呼吸。
垂落的厚重帷幔,一点点消失。
迦岚走出来,叫她的名字,但她像是没听见。
绯色的身影,很快滚入花海。
那片重新绽放的龙爪花海,将她兜头淹没。
她摔下去了。
谢玄皱着眉头,离开生死册。
屋子里,又变得空旷寂静。
“咔嗒”
一声,没有锁的门,发出了落锁的声音。
无人的室内,悬浮在半空的黑色册子正在自己收拢。
忽然,有道红痕出现在纸上,撕裂了“唐霂”
二字,但转眼,那道红痕又消失无踪。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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