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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当中及最上首,自然是裕王慕容恪。
他的衣着极为华丽,淡黄底、镂金丝绣各色牡丹花的大袍,袍袖极为宽大飘逸,腰上束着钮银白玉带,如墨长发束在同样白玉冠中,玄色挑丝裤子,脚上的薄靴也描龙绣凤。
一般情况下,男人如果穿成这般艳丽就难掩轻浮,或者很粉气,或者像做戏,但慕容恪很奇怪,不管多华丽的衣饰穿在他身上也不会夺去他的光彩,相反,夺目的是他这个人而已。
他就像被置于鲜花中的明珠,一切全是陪衬,只有他流动着莹润的光华。
事实上,他确实也被花样的美人包围着。
除他外,桌上还坐着八个女人。
下首的是他那四大美婢,都是石中玉见过的。
另外四个是他的妻妾,左手边的是唯一的侧妃赵碧凡,另外三个都没见过。
右手边的美人高鼻深目,像是北魏那边的胡人,大约是传说中因为做错事则被夺了侧妃之位,贬为贵妾的宗政弥也。
另两个一娇俏活泼,一文雅温柔,想必是卫芙蓉卫氏和顾柳然顾氏,只是不知哪个是哪个。
除了赵碧凡是以气质取胜,其他女人全部是大美女级别,再加上周围环肥燕瘦的大小丫鬟侍候着,慕容恪简直艳福齐天皇上的皇宫,想必也不过如此。
慕容恪还摆出一幅雨露均沾的样子来,对谁也不特别宠爱,但也没冷落过谁。
不过他虽然言笑晏晏,酒到杯干,看起来兴致颇高,可他浑身上下似乎散发出一种冷冷的气息,好像谁也近不得他的身,永远被他排斥在外似的。
又好像他的世界,与世隔绝,在最繁华的最中心,却有着最深的寂寞。
可是……酒???
他不是沾酒就醉吗?为什么还能喝得这么畅快那一坛坛的,真是酒吗?
“裕王殿下真是海量。”
在扶夏世雄离席时,石中玉悄悄地说。
这场家宴耗得时间很长,别人还好,夏世雄毕竟年纪大了,而且似乎身有旧疾,席间告罪了三次,就是下去上个茅房,再洗把脸,以保持清醒和体力。
“那不是酒,是一种极补身的药茶……梅引。”
夏世雄的双颊上浮现着不正常的酡红,“配方是绝密,而且制茶的材料极其难得,还要像酒一样窖藏。
之所以名为梅引,是要埋在梅花树下的。”
“这么珍贵啊。”
石中玉赞叹,心中却为慕容恪那种牛饮的方法而惋惜。
就算慕容恪有钱有势又有权吧,也不能那么糟蹋东西呀。
“是啊,很珍贵。”
夏世雄点点头,“不过只有武功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喝,因为梅引性极阴寒,要用自身的内力化解。
能驾驭,就有助宜,不能驾驭,反而伤身。”
“那裕王殿下这般喝法……”
石中玉吃了一惊,但却只说了半句,后半句生生咽进了肚子。
他死他活,与她又有什么相干?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夏世雄却停下来,带点骄傲地微笑道,“他的武功是我启蒙的,加上他天姿奇佳,自然卓绝不凡。
而且他是天生的火体,正适合这药茶。”
火体?为什么每回他碰她,皮肤和指尖总是凉凉的?难道是炽极生寒?想到这儿,石中玉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只邪恶的右手,覆在她的左胸上。
立时,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也不知是麻的,还是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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