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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触到那袋桂花糖,为自己先前居然吃过别人阿娘的遗物感到愧疚,她将其放在柜间,召来若蝉:“日后给此物也一起祈福吧。”
若蝉盯着桂花糖:“这……物主是谁?”
群青拿起那张手抄纸研究,半晌道:“一位不相识的娘子,和一个女婴。”
若蝉点点头,听话地祈福。
而那手抄纸上的信息,若确如陆华亭所说,是兵部铸箭的记录,纸上注明的密密麻麻的官名与斤两,便说得清楚了。
群青掂了掂手中金箭,将它握紧。
没想这这批看起来相同的狩箭,内有乾坤,斤两竟是不同的。
群青在若蝉惊异的目光中,从自己的包袱内翻出一只小小的铜秤,这是李郎中临别时送给她秤药用的。
她把箭放在一端,抓一把通宝当做砝码,大致称出这金箭的斤两。
随即,目光对上了纸上的人名,几人之中,有一人是她熟识的。
徐司簿。
群青心中有了计较,她默默将东西收好。
以左手写好一笺,印上那鲜红的腾蛇印信,轻轻吹干,在若蝉的脚步声靠近之前,手指一缩,将其揉入蜡丸中。
她这次回宫,宫籍恐怕已回到尚宫局,对方见一计不成,定要发狠报复。
但芳歇的印信来得更快。
曾有无数次,她被这样的命令调动得东奔西跑。
而今,轮到她做背后的“天”
,怎能不尝尝以指令玩弄他人的滋味。
-
群青在吕妃宫中待了数日,吕妃像是忘了她这个人,不是在研究插花之道,就是忙着学习按摩之术。
群青始终不知那日孟相与吕妃说了什么,没有轻举妄动,只观察着采烨宫的运转。
吕妃的确受宠,十日之中,有八日侍寝。
这日圣架又在傍晚而至,宸明帝步履匆匆,漆黑描金龙袍划出凌厉的气势,他一见吕妃便不悦道:“你与韩妃就是这样当的家?太子妃册封礼,忘了请陈德妃,若非三郎发觉遗漏,还不知旁人要怎么说。”
吕妃听闻竟是李焕在背后插刀,嘴角一沉,笑容分外委屈,嗔道:“陈德妃那个样子,秋狩时便就跳了车,大喜的日子,臣妾是怕坏了圣人的心情。”
吕妃正得圣宠,不知旧事,从未将老嫔妃放在眼中。
未料这一次宸明帝侧目而视,并未挽住她伸出的手。
此时所有人都在殿外迎驾,群青道:“娘娘是觉得,册封礼太子和燕王都要迎娶新人,赵王更是早有侧妃;可怜四殿下踪迹全无,陈德妃这个做阿娘的,若去了册封礼,怕会触景伤情。”
她的声音清冷明晰,宸明帝的视线一转,望见群青,却道:“你不是太子妃身边人吗?”
显然,他当日提拔群青,为的是叫她辅佐郑知意的言行,并不是叫她乱跑的。
吕妃巴不得圣人的怒火被另一个人引去,含笑看向群青:“人往高处走,青娘子聪慧,已考取宫官,不必当奴婢了。”
群青垂眼,神情有几分无辜:“回圣人,臣考宫官是太子妃鼓励的,专门选了个闲差,原想可以继续陪着太子妃。
未料刚一当值,便被皇后娘娘派来,规范吕妃娘娘的言行。”
吕妃幸灾乐祸的笑容微敛,宸明帝眉心紧蹙,似是含怒隐忍:“什么言行需要规范?朕多来两日便成了言行无矩了?皇后真当是没事找事。”
说罢,他也不再计较陈德妃的事,拉着吕妃进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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