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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皇帝床边小凳上,程平轻叹:“您这又是何苦呢?”
许是程平这一叹泄露出了些同情之意,皇帝倒也不似先前那般强硬了,看着程平年轻的脸,也叹一口气,“你啊,没经历过,不懂情。”
程平:“……”
“若是诚之在……罢了,他也是个不知情为何物的。”
皇帝摇头。
程平:“……”
既然被扣上了“不懂情”
的帽子,程平也就不挣扎了,干脆跟他说起朝中事,江南漕运,南诏派来的宗室子弟,吐蕃使团……当然还有淄青前线的情况。
“陆相又打了胜仗了,照着这进度,入夏的时候估计就能班师回朝了。”
皇帝欣慰地点点头,“甚好,甚好啊。”
……
程平出了内殿。
大臣们围上来,“程相,圣人如何了?”
“操劳成疾,让圣人歇两天吧。”
宰相愿意给皇帝遮掩,把这一病官方定性为“操劳成疾”
,大臣们自然也不会揭老底儿。
“只是,淑妃事——”
到底还是有较真儿的。
“无妨。”
程平轻声道。
听了皇帝那幽幽一叹,程平便知道,他已经愿意妥协了。
因为一个后妃,与全体大臣对上,皇帝硬抗到底的,不多,至少今上不是。
皇帝的身体一向不错,病症也不过就是着了凉,程平以为不过几天就能好的,谁知道缠缠绵绵二十余日还没痊愈,中间甚至一度起了高热,朝中空气变得敏感紧张起来。
作为唯一在朝的宰相,程平经历几番生死历练出来的那点气度起了作用,每日沉稳应对,要么在禁中安皇帝之心,要么在政事堂稳朝堂之势,生生撑住了朝堂局面。
看到程平,不管是皇帝,还是大臣们,哪怕是原陈党众人,不自觉地都把心松一松。
程平陪着皇帝的时候多,他也确实看重程平,病人心思重,皇帝甚至一度丧气地吐露出托孤之语,又让程平教导太子处理政事。
看着十岁出头的小太子,程平颇有点无奈。
十岁在后世是小学还没毕业的年纪,但在唐,已经是半大小子了,而皇帝也不过三十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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