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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让贺氏压着自己一头?哪怕如今贺氏已经进了佛堂,小文曲氏依旧不能放心。
只有死了的人才是好的。
小文曲氏恨不得让贺氏永远永远地消失,不再碍自己的眼。
她很确信,自己的姑母不会给自己的儿子再迎娶继室给自己添堵的也正是如此,不论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小文曲氏都乐意踩贺氏一脚。
大太太提起姑娘的用度,小文曲氏心里马上就有数了。
当然,她也不是笨蛋,也不会做得太招人眼。
听见大太太一开口,小文曲氏马上就道:“确实呢。
九丫头和十丫头也小,倒是不急,可是七丫头到底是长房这一辈唯一在家的女孩子(没有出嫁),少不得跟着长辈应酬,将来若是有个手帕交什么的,屋里就那么两套,自然是不够使唤的。
我看七丫头屋里的那几套茶具,除了新开的那套还过得去,其余几件也着实寻常,还想着是不是外头的采买拿着寻常的物件糊弄里面呢。”
大太太道:“那套还是琌丫头送的呢。
说起来,琌丫头也是可怜的,明明不是她的错儿,可是最后还是要她来背负一切,以致于到了后来,差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小文曲氏想到自己,也忍不住落下泪来,道:“话虽然如此,却也跟这孩子的娘脱不了的干系。
女人一旦出嫁了,就是别人家里的人了,娘家虽然可以倚仗,去不是一辈子的倚靠。
如果不是我这个表姐执迷不悟,身边只用自己娘家带来的人,只听得进自己娘家的好话,别人也不可能找到机会害了她的儿子去。
只可怜了下面的孩子,也可怜我们这些亲戚家的姑娘们也一并受了牵连。”
小文曲氏原来对文琌是有几分恼怒的,可是如今想来,这孩子也的确无辜。
想她三四岁就上了外祖母家,哪里做得了主的?还不是由着上面摆布?如果不是自己的好姨妈算计,这孩子也不致于坏了名声。
如今,虽然有人说她忘恩负义、刻薄寡恩的,可是却没有人会否认这孩子的孝烈。
没有人会苛责一个维护家族名誉的孩子,就是小文曲氏自己也不能说文琌的不好来。
见小文曲氏这般模样,大太太也软和了几分。
毕竟小文曲氏也年轻,如今也只有十五岁的年纪,比文琌真的大不了几岁。
可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大太太也只好硬着心肠岔开了话题。
小文曲氏显然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掉落几滴眼泪之后,赶紧端正的神色,跟大太太说起来闲话来。
小文曲氏也知道,自己也只有趁着现在,还在这府里住着、有自己的亲姑妈撑腰、大房上上下下对自己还算亲近的时候,站稳了脚跟,能够养一个孩子在跟前那更好,如果能自己生一个儿子,那就好上加好。
也只有这样,她才有一席之地,否则,等年华老去,等自己的姑妈去世,等分了家,等自己的丈夫老迈,等那女人的儿子当了家,她依旧不会有好日子过。
机会从来是不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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