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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念头只是闪了一闪。
他又不是去梁山当媒婆的!
操这份心!
手一扬,王矮虎的情书就进了灶,欢快地烧起来。
他再掏出枕头下面的一叠纸,还要再扔,忽然心起一念,收了手,唤来小弟,吩咐将这些帖子转交给孙二娘的那个义妹,叫什么孙雪娥的。
等那小弟去了,又唤来另一个,问:“早些时候宋大哥派人来传话,让我晚间去一趟?”
小弟躬身笑答:“都头倒记得清楚,宋大哥今天换了营帐,小的这就给你引路。”
武松换了身衣裳,跟着那小弟出了帐,弯弯绕绕行了片刻,天便黑了。
到了帐子,掀帘进去,那小弟便告退。
帐子里几碗灯,一张小桌,几个杌子,几柄弓刀,此外只有宋江和花荣两个人。
宋江神情悒悒不乐,黑黝黝侧脸上,两行“金印”
依稀可见。
花荣显然已经从方才的蜘蛛危机中缓过来,见了武松,娃娃脸现出一个春风般笑容:“武二哥。”
武松见了宋江要拜,让宋江制止了:“都是自家兄弟,繁文缛节便省了罢。”
眼下帐内只有知根知底的另外两个人,他便也不演了,直接开门见山,“今日请两位贤弟来,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之事,只能和心腹兄弟说知——武贤弟,此次将你请来梁山,一半也是为了此事,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武松微微吃惊。
他知道花荣和宋江已有近十年交情,为了这位大哥抛官弃爵,将门虎子直接变成黑道盲流,可谓是生死之交。
自己呢,不过是一年前和他相处了十几日,也被他认为是心腹?
而宋江通常的那些谋士小弟,什么吴用、李逵,竟然不在“心腹”
之列!
他不动声色,躬身一揖:“哥哥请讲。”
而花荣虽然早到,显然也还没有听过这番开场白,当即目瞪口呆,溢于言表:“哥哥但有吩咐,小弟万死不辞。”
宋江长久不语,只是深深叹气。
半晌,才朝帐子门口微微使了个眼色。
武松机警,立刻道:“外面没人。”
宋江这才叹口气,说:“愚兄来到梁山不久,蒙晁盖哥哥和众位兄弟厚爱,虽然未见尺寸之功,却是一心为公,从没有过丝毫恶念。
可如今……梁山上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只是在做一次动员讲话。
只有最后半句,语调里藏不住的阴沉。
花荣大惊:“有人要害哥哥?”
武松问:“哥哥从何得知?”
宋江慢慢踱到帐子一角,捡个杌子坐了,低声道:“兄弟听说过江州之事吧?”
武松点点头。
梁山众好汉也喜欢八卦,尤其是喝酒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忆革命家史,简直是拉近兄弟情感的最佳方式。
而江州劫法场则是几乎半数人都参与过的光辉事迹。
若是有人把梁山的所有故事写成一个个话本子,那江州这一本,一定是稳稳居于销量前三的。
那时候宋江获罪刺配江州,一日酒后发疯,在浔阳楼白壁黑字的题了反诗,以致被下进死牢,不日处斩。
消息传到梁山,晁盖在感叹宋江作死之余,连忙组织众人商议救人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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